折腾完画像,蒋時翎冷笑着看向蕊黄:“这回你倒老实,怎的上次将你弄来,你却那般铁齿铜牙?”

    这话里的上次,说的便是蒋時翎不曾昏迷前,曾将蕊黄捉来盘问的那件事。

    蕊黄没敢说话,眼神躲闪着将身子缩成一团,心里却嘀咕,那时候的少爷,怎能跟如今的少爷相提并论?毕竟那时候的少爷心慈手软,说要打断她的腿,也不过是恐吓居多,不会真要打断她的腿。可如今的少爷早已经变了,她偷偷打量着常青的脸色,心知少爷这会儿要打断她的腿,那就是真的要打断她的腿了。

    见蕊黄瑟瑟缩缩不敢说话,蒋時翎毫无怜悯之心,又将她从里到外恐吓了一回后,才终是大发慈悲,打发她下去了。

    叶辛湄看着蕊黄逃命般离开了这堂屋,转头就见蒋時翎又拿起了那张画,正细细地端详,遂没出声,只端着茶慢慢啜着。

    半晌后,蒋時翎终是将那画纸一叠三折,说道:“我要去一趟宜都。”

    叶辛湄搁下茶碗,点点头道:“是该去看看。”又想了片刻,续道:“除了宜都,我想着叶家那里也该去一趟的。”

    蒋時翎点头:“这里已经没什么可打探的了,既如此,倒不如今日就收拾了行囊,这就出发去宜都。等着去过了宜都,就转道往凤阳去。”

    叶辛湄又点点头,同意这个安排。

    蕊黄自是不能放回去的,于是安置在这处小院子里继续待着,蒋時翎又打发人回去报了个平安信,便带着叶辛湄离开了荥阳。

    蒋三太太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她不知道蕊黄在哪里,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然而蒋時翎已经带着那柳氏不知所踪,她气了半晌,又觉得眼皮子直跳,心里总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在蠢蠢欲动,已经开始压不住了。

    李妈妈垂首立在一旁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她没料到纰漏是出在她这儿的,心里又悔不当初,早知道不该心软,蕊黄那丫头,她实在是没教好。

    许久后,蒋三太太揉着额角慢慢起身,往书案前磨墨提笔,很快写了一封信,装进信封拿红蜡封好,才交予李妈妈道:“去寻个人往宜都,拿了钱去坊长那里问问,可有什么人,最近过来询问过韦家的事。若没有,就继续呆在那里等着,若是有,让那人直接转道凤阳,将这封信送去叶家,定要亲手交给叶家的苗姨娘。”

    李妈妈拿着信的手猛地一颤,眼皮子跟着就抖了起来,她甚话也不敢再说,忙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疾步匆匆,形容焦灼,仿佛身后跟着一头恶鬼,马上就会将她一口一口的尽数吞噬。

    为了赶路,蒋時翎三人这次出门没有坐马车,而是骑的马,未免耽误脚程,他们还专门多买了一匹马跟着,两匹马轮换着,速度倒也不慢。

    等到赶至宜都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城门眼见着就要关了。三人行色匆忙地赶了进去,这才寻了处客栈,以备晚上下榻休息。

    沐浴过后,叶辛湄一面同蒋時翎吃着饭,一面道:“我们要怎么打探?难道拿着画像逢人就问吗?”

    蒋時翎摇头:“自然不能这般麻烦,去寻坊长,再由坊长寻了地保过来询问。”

    这法子倒是省事,叶辛湄扒了口米饭,叹道:“你可真聪明。”

    蒋時翎觑着她笑了笑:“是你太笨了。”

    于是等着用完了饭,三人瞧着时间还不算晚,便马不停蹄的,踩着夜色就跑去寻了坊长。

    在荥阳蒋家的名头下,坊长待他们三人很是客气,常青又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包鼓鼓囊囊的银子过去,那坊长颠了颠银子的重量,那是相当满意,于是很快就叫人把能唤来的地保都叫了来。

    画像拿下去传看,没多时就有人惊呼道:“这人不正是韦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