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妤咬紧牙关,脸上阴沉得几乎能滴出一盆水,忽然几步逼上前来给了映雪一个耳刮子,骂道:“你当我不认识你吗?便是你将桃青带走的,说,桃青被你藏在哪里去了?”

    映雪长得这么大,虽身为奴婢,却还不曾挨过打,当下便红了眼睛,两汪眼泪盈满眼眶将落不落,却还是捂着脸哽咽道:“三奶奶说的话奴婢听不懂,奴婢好好的,藏那桃青做甚?再说,那桃青早就换了衣裳走了,奴婢还有旁的事情,便把她送到路口就往厨房去了。至于她没有回去找三奶奶,许是她贪玩去了旁处,或是回家去了,奴婢也不清楚。”

    “好个伶牙俐齿小贱人!”叶辛妤气急败坏,正要扬手再打,手腕却被人攥住,耳边听见李妈妈不悦的声音,道:“三奶奶这是做甚?好歹也要顾及些体面不是?”

    都火烧眉毛了,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面?

    叶辛妤反手便攥住了李妈妈的手腕,面带焦急道:“李妈妈,桃青不见了。”

    李妈妈的眼皮子跟着就是一跳,果然,她就知道。

    不过李妈妈便是着急,也不会表露在外面,当下将叶辛妤的手推开,淡淡道:“奶奶可有叫人回去阆苑小筑里问问?许是桃青已经回去了。”

    叶辛妤不快道:“妈妈这是不信我吗?桃青若是回去,必然会先来寻我,再者说,她——”话音顿了顿,忽然压了下去,轻声道:“妈妈,你既是太太的心腹,便该知道,桃青手里,握着要命的把柄。”

    觑见李妈妈微微上挑的眉梢,叶辛妤暗恨这个老虔婆这时候了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死样子,于是说道:“那把柄,跟那件事有关!”

    李妈妈脸皮一抖,那件事?哪件事?不会是叶大姑娘那件事吧?

    叶辛妤见着老婆子终于变了脸色,于是又添了把火:“正是替嫁的那件事!”

    李妈妈登时脸色大变:“奶奶这话什么意思?”

    叶辛妤这会儿却是心里安定了,是了,她怎么没想到呢,那件事若是捅了出去,毁掉的可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还有这蒋家的女主人,她的那个婆母呢!

    李妈妈眼尖,很快便察觉到了叶辛妤面上的情绪变幻,心里暗恨不已,她就知道,这对儿母女烂了心肝儿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了,能干出那种事情的人,又怎么会是好东西呢?

    当初她就觉得太太默许她们做下那件事,便是与虎谋皮,如今图穷而匕首现,果然,这些人想要拉着太太一起下地狱了。

    “桃青怎么丢的?”李妈妈也顾不得再去咒骂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寻到桃青。

    叶辛妤手指尖尖指向了一旁正捂着脸嘤嘤哭泣的映雪:“是她,她带着桃青去换衣裳,然后桃青就不见了。”

    映雪自然是要辩驳的,当即就跪下哽咽道:“奴婢不曾说谎,桃青换了衣裳后,奴婢便将她送到了路口,随后奴婢就去了厨房,至于桃青后来又去了哪里,奴婢真的不知道。”

    叶辛妤气得直跳脚:“你说谎,桃青压根就没回来,你赶紧老实交代,你把桃青藏哪儿去了?还有你为什么要藏起她,可是三爷交代你的?”

    李妈妈眼皮乱跳,当即也威胁道:“奶奶问你话,你便老实交代,不然一会儿捉了你去柴房关着,有你的苦头吃。”

    映雪还是害怕李妈妈的,当下便有些瑟缩,但这事儿是三爷一句一句专门交代她的,她便是害怕,也不会背主。于是咬紧牙关,咬死了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别说是叶辛妤气得直头昏,便是李妈妈,也从中觑出了一些可怕的真相。

    “来人,把映雪绑起来带去柴房,叫人先打她二十板子。”李妈妈到底老成,见映雪死不认账,心觉这般纠缠下去也不会逼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指挥着下人将映雪捉了起来,又叫人前头带路,准备往映雪的卧房去看看。

    映雪怕得要死,当下便喊了起来:“我是三爷的丫头,便是要打,也要先知会三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