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赛场位置隐秘,当年若不是有人指引,只怕谢观宁也难以摸到这个地方。

    出了电梯眼前豁然开朗,中央格斗区的位置似乎有比赛,呐喊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谢观宁确认了一下半决赛的时间,也就没在乎那边的动静。

    费力地把铺子大门拉开,先是吸了一肚子灰,他侧着脑袋咳了咳,抬脚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四处踢了踢,面前顿时腾出了一小片空间。

    他边往里走边抬脚开路,觉得还能站人,也就没有收拾的必要,便心安理得地坐到柜台后面的椅子上,打开光脑开始模拟手上那些受损机甲的修复。

    谢观宁不喜欢干家务活,对于身边环境的要求也只是能住人就行,反正只是一个住的地方,没那么多讲究。

    他一开始工作很快就能沉浸其中,用数据分析那些机甲受损的部位以及制定修理方案后,又起身往铺子后面的空地上走去,乒乒乓乓打砸声不绝于耳。

    六月的天已经开始热了,赛场在地下倒是没上面那么难熬,但一直不停地走动,黑色的上衣也慢慢被汗水浸湿,牢牢贴在瘦削的脊背上,隐隐可见那凸起的蝴蝶骨。再往下,随意扎进裤子里的T恤衬出细瘦的腰,少年蹲下身子,脊背拉伸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黑色的上衣紧绷在身上,腰窝的凹陷格外明显。

    口罩早已被拉到下巴处,汗水顺着额上滑落,谢观宁睫毛轻颤间,不由紧紧闭了闭眼,缓解汗水滴入眼里的不适感。

    将最后一个零件组装好,谢观宁慢慢站起身,脑海中有片刻的眩晕。他轻吐了一口气,缓了一会,转身回到铺子里,先是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又在柜台的抽屉里翻了翻,找了根棒棒糖出来,利落地把外包装拆掉后叼进嘴里。

    倒不是多喜欢,只是他有些低血糖,干活的时候习惯性地叼一个。

    他盘腿坐在椅子上,拿过一旁的本子涂涂画画,帽子的鸭舌部分已经被叩到了后面,前端的缝隙中有几撮不听话的金毛翘了出来,随着谢观宁的动作一晃一晃,倒是平添几分俏皮。

    本子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东西,谢观宁又扔了笔转向光脑,手指不停地动着。

    中心区的比赛过了一轮又一轮,谢观宁伏案不知多久,才慢慢直起上身。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颈,脖子微微转动,顿时一阵噼里啪啦。

    他得出了满意的结论,又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片刻不歇地往后面走去。

    地下没有时间的概念,等到谢观宁修理好这个机甲后,已经快晚上了。

    他将那个机甲收好,又看了眼剩下几个机甲的问题,大多都是很普通的毛病,很快就能解决,不需要费太多时间。

    谢观宁歇了会,随意找了点东西填填肚子,继续干活。

    谢观宁工作起来就是不顾外物,连吃饭都很少能顾得上,顶多就是在铺子里囤点速食面包和营养液,有时间就吃一点,慰藉一下五脏庙。

    时钟一分一秒地转着,等谢观宁把手头上的机甲修理地差不多后已经快十点。

    他双脚跟灌了铅似的沉得不行,整个人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要说累吗?那肯定是累的。对机甲兴趣是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要挣钱。谢观宁是迎难而上的性格,像今天下午的那个机甲,因为修复起来有难度,所以他也兴致勃勃,希望能借此更一步提高自己。但他平时接到的活更多的还是像后面几台机甲一样,已经被他琢磨透了,没有什么额外的研究价值。而他要做的,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尽管有机器辅助,但一整天下来,也是既劳神又费力。

    谢观宁又慢吞吞地吃了些东西,累得也没了看书的力气,目光便悠悠然地落在了门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