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主子慈悲,愿意为身边的宫女早做打算,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可她跟在乌雅贵人身边这么长的时日,自认还是对这个女人有所了解的,时间越长,她所了解到的关于这个女人的秘密就越多,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放她离开的。

    所以她该为自己打算了。

    “我知晓这件事儿是我对不住贵人,但是我不后悔,留在宫里当皇上的女人,哪怕一辈子无子无宠,也总好过难以确定的将来。”至少在宫里吃穿不愁,也有人伺候,而不需要担心日后年老色衰的艰难,甚至在宫里不明不白的就消失了。

    更何况她也不是不能期待一下,若是侥幸生下一个孩子,阿哥也好格格也罢,日子总不会太差的。

    乌雅贵人一时语塞,竟是无言以对。

    她自己就是这样爬上来的,如今她又还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呢?骂她,不就是在骂自己吗?

    “贵人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先将药喝了吧,身子要紧。”说着,便舀了一勺要喂她。

    乌雅贵人哪里还敢喝她端来的药,只抿唇别过头去。

    万琉哈常在见此情形只轻叹一声,放下了药碗,道:“罢了,贵人既然不再信任我,便叫其他人去煎药吧。”

    正在这时,外头有小宫女进来禀报,“小主,众位娘娘小主听闻您病了,特意来探望您呢。”

    探望?

    乌雅贵人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想拒绝,可是敢上门来笑话她的哪一个不比她品级高?

    还不等她做出反应,便见以惠嫔荣嫔为首的一众人大咧咧的直接走了进来。

    “乌雅贵人怎么睡在这下人房里呢?”惠嫔皱了皱眉,颇有些嫌弃的扫了眼简陋的屋子。

    僖嫔更是直接拿帕子捂了鼻子,好似屋子里头有什么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该不会昨儿个夜里乌雅贵人就在此处将就了一宿吧?真真是可怜见的。”

    “乌雅贵人想来也是习惯了的。”习惯什么?当然是习惯了下人的屋子呗,这就是暗讽她的出身呢。

    众人会心一笑。

    乌雅贵人气得脑仁愈发疼了。

    “各位专程上门来难不成就是为了嘲笑婢妾吗?”

    “哪儿能啊,瞧乌雅贵人这话说的。”荣嫔笑盈盈的,状似一脸关切,“这不是方才贵妃娘娘说你病了,叫咱们众姐妹得空来瞧瞧你,宽慰宽慰你嘛。”

    佟芷柔!

    乌雅贵人不仅咬牙暗恨。

    僖嫔就说道:“要我说乌雅贵人可实在不该啊,这种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怎么轮到你自个儿身上了你却反倒想不开了呢?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啊,这刀子不扎到自个儿身上就不知道疼呢,想来乌雅贵人这会儿应该知道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