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全都上来了,那个溺水的,也靠着苏少爷的法子救醒了,也算是有惊无险,见这位四爷来道谢,也就报上了来历,只说是水会郑龙王的人。说着话,见对方左腿一侧衣物被血染得尽都成了赤色,血混合着水,沿着织物正不停地滴落,知道应该是他刚才在水下时被锋利的礁岩割破的,说:“请四爷先去治伤,身体要紧。”说完抱了抱拳,转身去了。

    四爷也没再强留,目送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了甲板走道的尽头里,才突然抬手,一把搭住了身边豹子的胳膊,低声说:“扶我上去。”

    豹子见他额头微微泛出一层水色,不知是冷汗还是没有干的水,手心发冷,人看着仿佛突然被抽了力气,已经没了刚才说话的中气,怕是失血过多,支撑不住了,急忙照办。

    上了住的地方,坐下去,四爷伤腿抬起,搭在了一张椅上,撕开裤管,就露出了大腿上的一道长达尺余的伤口,血肉外翻。

    上水这么久了,还在不停地流血。

    四爷低头,用递来的一块洋巾压着伤口,以暂时止血。

    王妈刚从王庭芝那里过来,见状,慌慌张张地去打温水。

    “轮上的医生呢?还没来?”

    豹子见四爷草草处置下伤,人就靠在了椅背上,微微闭目,神色显得有些萎靡,心急不已,问外头的一个手下。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船司经理和司务匆匆赶了过来。

    “医生呢?”

    经理掏出手帕擦汗,结结巴巴地应:“没,没医生……”

    “什么?”

    司务急忙解释,说刚开始的时候,船上照规章,是配了一名随船医生的,但后来,反正都没出什么事,船司出于节省成本经费的目的,把医生给裁了。

    豹子回头看了一眼。

    那条压着伤口的白洋巾,短短片刻,已被血染透了。

    这样的伤,不处理缝合,根本没法止血,更不用说愈合了。

    血再这样流下去,只怕人真的要撑不住了。

    他立刻问下个最近的能停靠的地方,当得知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不禁脸色发青。

    经理是亲眼见过这人拿枪顶着水手脑袋差点开枪的一幕,心惊胆战,不住地躬身赔罪。

    四爷忽然睁开眼:“豹子,叫王妈拿烧酒和针线过来,自己先处理吧。”

    王妈恰端了温水匆匆进来,听见了,嚷:“不是还有那位叶公子吗?他说他在日本开膛剖腹!请叶公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