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结界外奔来一人,浑身染血湿哒哒,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只见他手中拎着一名褐色衣衫的杀手,临近了,随手将其扔到地面,朝着澹台璇雅的方向复命:“公子,这便是伏击诸位的贼人之一。”

    澹台璇雅的视线,从众人面上扫过,当捕捉到凉西王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时,预感到这个活口,并不能给她带来好的转机,便不想在此时逼问活口,只慢悠悠地道:“找到她了吗?”

    众人不解,纷纷侧目瞧她,结界外自顾自处理伤口的侍卫,抬眸盯着主子看了看,面无表情地躬身答道:“凉天子的掌上明珠,早已乘坐修为大增的翼龙飞跃森林,安然离开苑囿。”

    王后脸色微变,牵住太子的手,倏地紧了紧。

    凉西王眸底精光闪现,像是成竹在胸的雄狮,被意外而来的鬣狗冲撞。这侍卫倒是机灵,不愧是曹侯之女的贴身侍卫,主仆二人默契得很啊!余光扫向其余四位诸侯,瞥到他们面上闪过的异色,瞳孔微微缩了缩。

    已有人迫不及地搅乱风云:“若是朕未看错,眼前贼人,是上大夫太上的族人!”

    薛候另起了风云,闵候这惯于添柴加火的老狐狸,又怎会甘于落后,“刚刚曹侯的话也有理,怕是真真地遭人陷害。”眼皮一抬看向凉西王,微微抬手作揖,“如今贼人,却是出自天子门中,大王宝贝女儿小小年纪,更是能驾驭我等对付不了的妖兽,其中诡异之处,不知大王可否解释一二,臣等内心,甚为惶恐。”

    夏候略沉吟,也道:“修士坐镇的苑囿,数量如此多的贼人杀手,是如何进入?世代忠诚凉天子的太上族人,又怎会在其内?敢问大王忠诚的臣子上大夫太上,此时何在?”

    从刚刚薛侯说话起,众人就注意到上大夫太上未在人群,之前只当是他也折损在这里,此时想来,该是逃之夭夭。那他去了何处呢?是何原由,让世世代代忠诚的世族,走上反叛之路?

    真想似乎渐渐明朗,又似乎愈发扑朔迷离。

    有人真的会蠢到用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国世族,来做这样得不偿失又不高明的嫁祸吗?

    薛侯再道:“请大王速速赶往太上府,请得上大夫当面细说,我等受此重创,定要讨个明白。”

    凉西王好似忧心忡忡,末了眼一闭,“回城!”

    没有多加掺和的殷候,瞧着这群老狐狸做戏,心中已有几分明了,扶起暂时中断打坐调息的宝贝女儿,随众人返回王城。

    “不好了,不好了。”太上府外,毫不知情的门吏,遥遥瞧到来势汹汹的大队人马,瞥到宽街行来的天子仪仗,惊慌失措地回身报信。

    府内仆人众多,如往常一般各司其职,瞧到他这见鬼的模样,不由深深蹙眉,太上府何时这般没了规矩。直到,整齐威猛的锐士出现在大门前,凉西王带来一群气势汹汹的大人物,方后知后觉到不妙。

    “上大夫何在?”

    凉西王询问声刚落,四周屋顶冒出来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漫天箭雨落下,那些反应慢的,霎时被射成刺猬。

    这好似是有意埋伏,又好似是谋划失败后,来个同归于尽。不论是哪一种,曹侯父女脸色都难看的很,原因无它,那些弓箭手射出的漫天箭雨,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擦身而过,直直站在原地都不伤一分。

    如今局面,曹侯父女心中怎还会不明白,这十有八.九是凉西王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在搞鬼,他也真是舍得下本钱,为了对付曹国,竟然舍弃护国世族,更是以身犯险。

    薛侯身受一箭,又惊又怒,当瞧到后院屋舍有火烟升腾时,急急高声提醒着:“不好,太上老贼要销毁证据。”

    经此提醒,小部分蓝甲锐士持盾牌,拼死冲出箭雨圈,朝着起火点跑去。

    澹台璇雅微微眯眼,打量着跳得欢的薛侯,眼神愈发地冷,冷得背对着她的薛侯,无端感觉脊背发寒,迅速转身寻去,入眼之处毫无异样,不禁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