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孤为什么来?”他凑到云容耳边。

    似乎太近的距离让云容觉得不适,他偏了偏头,衣领里的雪白脖颈又露出几分,一点圆润耳垂如珠玉,自比桌上的佳肴美酒更生香,让人望之生津,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好吧,孤就是想云儿了,所以才来的。”他盯着云容的侧脸,声音低沉,低低笑了一下,“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孤想云儿想得不知今夕何夕了,盼着云容回去,却盼不到,只能亲自找过来了,云儿可有想孤?”

    若是他要的那种“想”,肯定是没有的,云容不想说谎,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实话,于是选择默然。

    即便是也想用不交谈让两人显得生疏些,但是沉默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这一切好像都是他在欲盖弥彰。

    他总觉得有不少视线在自己身上扫过,这些都是因为霍仪,霍仪揽在他腰间的手也让他觉得不自在,这里毕竟不是大夏,牢笼里他不必这样勉强挽留尊严。

    他不想在人前和霍仪太过亲近,唯有沉默是解决之法,但是他沉默久了霍仪也是不许的,他捏着云容的下巴转到自己面前。

    “不说话?真受委屈了不成?”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没有刻意压低,殿内一直在细细注意着这边动静的人都听到了。

    燕国的两位使臣登时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冷汗涔涔不敢抬头去看,生怕云容是因为之前驿馆的事情不悦的。

    云容抓住霍仪的手腕,细细白白的手指十分好看,也有些纤细无力,像他整个人一样,只是漂亮,没有任何锋利的刺。

    “没有。”他说。

    于是霍仪松了手,反握住他白净的手抓在手掌里:“若是有谁惹云儿不高兴了,告诉孤,孤通通都帮你杀了,这天底下有孤疼着云儿,谁敢让你不高兴就该死。你受一点委屈,孤都心疼的。”

    从前旁人都只是听说过夏王对这位殿下的喜爱,但是今日他这番话明显的宣誓主权,也是在告诉所有人,那些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的道听途说,甚至没有丝毫夸张。

    一时众人各有心思,对面席间,云衡手中攥着酒杯,但是目光却落在他们两人身上,那个贴着云容坐着的人,叫他心底烧起怒火。

    不忍看他受委屈?那他可知云容因他受了多少委屈?那他怎么忍心让云容受天下人污蔑辱骂这份委屈?

    不过都是些强取豪夺里冠冕堂皇的借口。

    等这边和云容说完了话,霍仪又让人送上从大夏带来的贺礼。

    夏王送的受礼自然不比寻常,珍奇之巨出手之阔绰让人瞠目结舌,让人怀疑他这不是来送礼来的,而是专程下聘来的,不由让人想到之前披红的十里车队。

    “孤也给云儿带了东西来。”

    说着让人奉上了茶点,他却忽然靠近云容唇边,云容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失礼胡来,整个人一僵,但是好在霍仪只是鼻尖靠近了,并没有吻上。

    “没喝酒。”半晌,他得出结论,竟然有几分夸奖的意思,云容才知道他是在闻自己身上的酒味。

    “你身子弱不能饮酒,喝些茶便好,这是你在王宫时用得惯的玉露茶,刚让人沏好的。”他这话说得十分自然妥帖,好像云容天生是大夏王宫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