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襄国,只要在这里他就有亲人,有依靠。

    殿外,云衡为首,很快霍仪就到了,他带在身边的人并不多,但周身的气场犹如身后千军万马兵戈相持,他一身玄袍大步流星而来,让人望而却步不敢上前。

    “孤的人呢?”这是霍仪停下来的第一句话。

    原来是单单为了那个人,一时间各使臣心思各异。

    夏王明明带了兵来,但到王宫却只带了这么点人来,谁都看得出他并无开战的心。

    何况这一来问的第一句话就跟那位殿下有关,谁人能不明白,只要有那位殿下在,夏王对襄国就始终是宽厚甚至是大度慷慨的。

    他不是来开战打仗的,他是来找人的。

    但燕国的两位使臣却神色郁郁忧忧,现在夏王来了,那之前他们在驿馆说的那些话,夏王是不是也将要知晓,那燕国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一年前的襄国?

    想到这里,他们甚至不敢抬头,正心中寒噤,那边夏王已经率下入殿而去,簇拥在最前面连身影都已经看不清。

    霍仪一到殿内,所有人都起身相迎,包括最上面主位上的襄王亦然。

    在林立的人群里,霍仪准确寻到了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于是素来沉肃隽冷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甚至隐约露出柔和的笑意:“云儿,到孤身边来。”

    他这话一出,好像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没有之前那般杀伐,能寻出几许分明的宠溺,还有一点欢喜。

    多少人投其所好就是想要帝王的一点欢喜,却摸不着门道,原来是在这里,所有人都这样想。

    云容只恨自己不能隐匿在人群里,就算是低着头垂着眼,还是能感受到那两道灼热直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裹着他从前的种种难堪,让他想起在大夏时的各种不堪回首。

    但是他还是按照那道声音走到了霍仪身边。

    在大夏时他不敢反抗什么,现在在襄国,他更不能。

    在他离霍仪还有一步的时候,霍仪就忽然伸手把他一把拉到了怀里去:“怎么低着头也不看孤,在大夏孤可从不许孤的宝贝低头的,难不成是受欺负了不成?”

    他想说,面对谁他都无需低头,他当然知道现在没有人敢欺负云容,谁敢不忌惮他的偏宠?

    说罢他要带着云容入座,襄王欲起身相让,霍仪却十分有礼有节的婉拒了,还十分客气的同过寿的襄王道了贺,言辞看不出一点寻常的恣睢的影子。

    桀骜不驯的夏王从来都是谁的面子都不给,还喜欢冷眼狠狠地剐别人的脸面,如现在这样的可是有史以来头一次,这是值得让史官载入史册的。

    霍仪入了云容的座,两人共席,还对众人说:“襄王大寿,孤不过是来拜寿的,诸位一切如常,不必拘束。”

    但是他一来了,这气氛就变了,也没有人真的敢放开,酒宴虽然继续,但是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莫敢如常。

    而席间霍仪旁若无人,只管与身边的云容厮磨亲昵,分别一月他已是难耐了一颗心,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亲近亲近,即便是云容并没有他这样热切,但只要见到他,便觉得他就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