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好。”

    鱼池月点头,然后在白鹤山再一次走近的时候,利落起身上前一步,给他来了个温柔版的过肩摔。

    白鹤山配合着,瞬间腾空翻过,砸在地上的时候脚先着地,暗暗支撑了不少力道。

    “是这样吗?”鱼池月望着躺在地下的白鹤山问,顺道伸出一只手。

    白鹤山拉住她的手悠然起身站定,笑出个小括弧,“很好,就是如此,今日就到此为止。”

    说着也没松手,带着她径直出了小院,院门外几个小仆提着风灯,见二人出来,便在前引路。

    鱼池月被带着走,懵了片刻道:“什么叫‘今日到此为止’,明日还有?”

    “自然,这叫循序渐进。我瞧着你还挺适应的,这是个好的开始。”白鹤山侧头看了她一眼。

    鱼池月抽回自己的手,什么叫“还挺适应的”?

    接下来几日,她就知道了“循序渐进”的意思,几乎连着半个月,白鹤山日日到宫门堵她,到侯府用晚膳,接着就是每日一摔。

    把她弄得条件反射一般,灯光昏暗时分,瞧见迎面走来个人,都想下意识给人来个过肩摔。

    白鹤山就不会疼吗?她这样想过。

    “当然会。怎么?池月不要心疼我,先把这个按计划来再说。”白鹤山笑得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气得她翻了个白眼。

    直至挨近七月,鱼池月在一日夜间囫囵又做了那个梦。

    依旧是厚厚的蜡油叠起支撑着一半高度的蜡烛,烛火跳跃,门窗紧闭,映在墙上的不断变化的黑团不知何时出墙而来,变成一个歪歪斜斜走路的人,慢慢靠近。

    一样的锦衣,看不清的暗纹,晃动着近前的佩玉。

    触感温良却早已被体温染热的旧剪刀。

    迷迷糊糊间,鱼池月也分不清自己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亲历者,还没完全置身其中情绪,只剩条件反射一般给了来人一个扎实的过肩摔。

    梦里一切都是扭曲的,包括地下那个骂骂咧咧的人。

    稍稍转身,她这才发现,她并不是以十二三岁的小鱼池月来经历这个梦的,而是以她自己的身份。

    因为她看见了在她身后瑟缩的小鱼池月,那样惊恐地望着她。

    她蹲下,用力抱住角落里的小女孩,哄着把她手里的剪刀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