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襄忆下意识地伸了伸手,想去捞他的衣角,但那样厚重的斗篷,竟都没被他拉住,从指间一忽划过。掌心合拢之时,只余一捧带着湿寒气息的风。

    指间微微痉挛着,顾襄忆又赶紧把手藏回袖中,颇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哈,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一转眼无因便离去了好几日。

    起初顾襄忆还总是又悔又愧,心里空落落的。不过纷乱之事又接踵而来,逼得他无暇再去想。

    他的话到底是传到的,工部两位侍郎与顾怀进言,说是木材库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该加强巡防的,便邀顾怀一道去勘验。

    这请求合情合理,顾怀也怕再出纰漏引得咸安帝不快,就点了工部上下一道去巡查,不只是木材库与工匠的居所,连带周围的街坊也一并巡查了一遍。

    这一查,也果真查出了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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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木材库的后头,果然是一处仓储,向官府报备的是不易燃的物品,却查出了满满一屋的烟花爆竹。

    这些物事本不是民间可以私藏的,购买数量不大便罢了,这么大一仓储却并无相关记录在案,追究起来便是重罪。

    只是仓储的主人乃是雍王的小舅子,谁也不敢轻易去查,若是牵扯到雍王,只怕自己的仕途便完了。

    不知工部上下商议的结果如何,但第二日早朝之时,顾怀仍旧是向咸安帝递了折子奏报。

    咸安帝原本就十分在意供奉舍利的宫苑修建事宜,一听说后头还有这样的隐患,当庭震怒,连忙使人去查。

    只是雍王的小舅子也是世家子弟出身,并未吃过多少苦头,经不得吓,方带进大牢,也不需谁威逼利诱,便一股脑地道——这仓储并非是他经营的,而是受了姐夫的指派在此囤积烟花爆竹。

    “父皇一向也不算喜欢三哥,这回还查出这样的事,便将三哥叫进书房狠狠申斥一顿,且罚了半年的俸禄。”彼时顾慷正坐在无因的书房里吃着茶,摇头感慨着。

    不过这事本就是顾襄忆一手策划的,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这也是应当。毕竟烟花还好,这爆竹……若是将里头的药剂都取出来汇集一处,便是多少威力无穷的□□。囤了这么多□□,还是个皇子,谁能说得好是意欲何为呢?”

    顾慷嘴角微勾,“三哥上表,说是那仓储原本也不是堆放烟花爆竹的,而是土石。只是时近年下,达官贵人们都在争相购置烟花爆竹,便也购置了一批,挣个倒卖的钱。”

    “陛下信了么?”顾襄忆饶有兴致地问。

    “这便不得而知了。”顾慷无意识地点着桌案,“只是三哥的境况,孤也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他是雍王,但父皇的赏赐从来都不多,府里又是一大家子人,开销用度甚大,年下尤甚。若说他动了这样的主意,也并非不可能。”

    “哦?”顾襄忆狡黠一笑,“都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平王此举,可是将雍王殿下得罪透了。”

    顾襄忆只是脱口而出,顾慷却顿了一顿,疑惑道:“无因,你与若谷从前有些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