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瓷白的手覆上她的面廓,强迫她抬起头来。

    “姐姐,贺韬有什么好的?”温景裕一点点轻吮她的唇,半阖的凤眸愈渐幽深,“他能给你的,朕也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朕一样能给你。朕九死一生回到长安,全都是为了你,跟他分开,听话。”

    “陛下,您这是出尔反尔……”唐蓉忽觉自己落入了他的圈套,极力回避着他的热忱,眸中噙泪道:“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您这样岂不是强抢臣妻?会受世人诟病的……”

    温景裕闻声动作一顿,凝着怀中的馨香软骨,倏尔笑起来:“姐姐,朕的皇位都是抢来的,再抢一个女人怎么了?随便他们说,朕乐意!”

    话到末尾,他眼中席卷着滔天的欲念,像头紧盯猎物的豹子,想要将眼前的美色咬碎吞噬。

    气氛遽然变得压抑,唐蓉身子紧绷,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然而她的抗拒却激起来了男人心头最原始的征服欲,温景裕直接按住她瘦削的肩,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倒在地。

    嗞啦一声,轻薄的大袖罗衫被他粗鲁地扯掉。正要期身而上,女郎身上的痕.迹如火一般灼伤了他的眼眸。

    温景裕只觉脑子嗡地一声,使劲搓拭着那块红痕,扔见不掉,厉声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贺韬碰你了?!”

    他赤红着眼,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唐蓉被他凶冽的模样吓到,借他心焦不备,奋力摆脱了他的束缚。

    她捡起破了一个口子的大袖罗衫,胡乱罩在身上,模棱两可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不牢陛下费心了。夫君还在家中的等候,还望陛下不要再纠缠了,臣妇先行告退。”

    她沉沉叩首,不待皇帝回话,逃也似的离开了太和殿。

    日头稍一偏西,满殿光影迷离交错。温景裕依旧跪在原地,缭绫襕袍浸着日光,暗纹细碎生金,刀刻般的面庞蛰伏在昏暗中,看不清晰他的神色。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直到今日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女郎杀.人夺命连把刀都不用,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人击溃,一刀一刀剜着人的身骨。

    他捂着心口难受地咬紧唇,如若不曾碰触,或许也不会疼到如此程度。

    可她现在已经上了他的龙榻,岂能允许他人觊觎!

    徐风自殿外灌进来,温景裕的脑海忽而迸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她的莞尔一笑,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短暂温情,她的拥抱,她的吴侬软语,还有她在别人身下承欢的模样……

    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温景裕猛然起身,摘掉墙上挂着的一柄宝剑,宽袖一震离开太和殿。

    登基之后他虽然行事残暴,但并非昏庸无度,诛杀之人大多是盘亘僭越在皇权之上的无良权贵。镇国公劳苦功高,再加上为了得到表姐,他在这桩案子上留有一丝情面,未想要斩草除根。

    可如今世子敢动他的女人,简直可恨之极!

    他要亲手将贺韬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