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倏尔变得湿漉漉的,被香风一吹沁凉不堪。唐蓉脸上的绯色晕到脖际,好像自个儿也喝了几两。

    当着臣子的面轻薄臣妻,委实可恨。如此一看,喜欢她未必是真,折辱倒是假不了!

    唐蓉敢怒不敢言,蜷起指尖,跟随贺家众人叩拜在地。

    “恭送陛下——”

    圣驾走后,唐蓉如负释重的长舒一口气,将夫君送回了曦园。

    贺韬酒气上脑,连口水都没喝,倒头陷入沉睡。在几个婢子的帮扶下,她褪去夫君的衣裳,又取来热帕子替他擦了一把脸。

    听竹苑的见闻挥之不去,她心尖疼的要命,素手缓慢游走在贺韬俊朗的眉眼上,音色溢满戚然:“韬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曾经她不停埋怨夫君负了自己,现如今倒好,两位姨娘被遣到了偏远的槐园,他们本该过上如胶似漆的日子,而她却成了背叛挚爱的那一个。

    往后的日子想都不敢想,唐蓉潸然垂泪,一滴一滴浸湿了贺韬雪白的衣襟。

    往后几日,皇帝抱病休养,拒不听朝。盛朝的官员们很是清闲,然而太和殿的狂风骤雨一点消歇的意思都没有。

    唐蓉浑浑噩噩的睁开眼时,年轻的皇帝就坐在龙榻前的一张楠木圈椅上,正在批阅手头的一本奏折,其余折子全部乱七八糟地扔在毡毯上。

    南侧的轩窗微微敞开,透进一束日光正巧落在他身上,原本白净如瓷的脖颈上多了两道伤痕,断断续续的破溃处早已结成血痂。

    唐蓉正要阖眼继续装睡,可惜为时已晚。

    温景裕见她醒了,将奏折随手扔在地上,起身半跪在龙榻上,垂眸睇她道:“看样子昨晚姐姐睡的不错,朕都等你好久了。”

    乌亮的发丝从他指尖徐徐滑落,他褪下月白寝衣,劲瘦的身躯早已遍体鳞伤。

    接连几日昏天黑地,唐蓉被他折腾到极尽崩溃,本能的又要挥爪子抗拒。

    温景裕眼疾手快,直接将她的腕子叩在头顶,柔声哄诱道:“姐姐,别再挠了,前朝还一堆事等着朕呢。”他将她翻转过去,拽掉她松松垮垮的衣缕,“乖乖享受,不好吗?”

    皇帝生着薄茧的掌心带来一阵窒息,唐蓉雌伏在软枕上,耳畔倏然回响着高晋的话:“郡主,您就顺着陛下吧,陛下打心眼里是疼爱您的呀!”

    与其说是疼爱,不如说是自私的霸占,再这么下去,她怕是要死在太和殿了。

    在她出神的须臾,皇帝又开始一寸寸的凌迟她。

    一身傲骨终于被捻碎成粉,她屈服下来,翻身与他面对面,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鼻息缠绕间,她哑着声道:“景裕,我真的好累,今天放我出宫吧……”

    自从贺韬回来,她嘴里再没唤过“景裕”,今儿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