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什么都恨不得列入计划的人,跟他说了五百遍哪天要早点回来,他竟然跟第一次听到一样,问,今天?

    “对,今天。”池颜咬了咬后槽牙,“你最好下午就回来。”

    池颜敢肯定,她绝对有说过让他下午就到家。

    神游间隙,话题不知不觉绕了回来。

    终于有人佯装不经意问起梁砚成的踪迹。

    “对了,怎么没见小砚总?”

    梁老爷子直到梁砚成婚后才正式放了权。上有梁老董,中间还有梁砚成的父亲梁董,到了他这,为了区分往上两代,都习惯喊他小砚总。

    池颜把玩着茶匙,佯装烦恼:“那么大的担子在阿砚手上,他都快忙死了。回头我要跟爷爷告状,不然身体哪儿吃得消。”

    语气里浓浓关心之意。

    问话的人立马笑称:“你啊,这是幸福的烦恼。男人有事业心是好事。”

    “我们砚成真是有福气,看看家里这位多牵挂他。换成我家潇潇自己还是个孩子,哪会关心别人?当初……”

    似乎是觉得话题不合适,起了个头便没再继续。但膈应人的重点就在当初这两字上。

    池颜维持着一贯姿态靠上椅背,视线轻轻落在长桌对面红着脸的藕粉色长裙上。

    许潇潇。

    差点就跟梁砚成订了婚。

    即便只是家族联姻,池颜还是花时间打听清楚了梁砚成的过往。

    梁家是从梁砚成父亲一代才迁入陵城的。当初不少股东也跟着总公司同来陵城定居。许潇潇他们家就是其中之一。

    传至下一代,许家独女,梁家独子,又是这么多年股肱大臣。要不是梁老爷子为了在当地稳固集团地位,找了陵城池家,这段婚姻或许还真没自己什么事。

    池颜从小好胜心强,被人膈应了一下哪能作罢,小口抿着杯沿:“我怎么牵挂他了,是他烦人。”

    尾音拖得柔软绵长,一听就不是真在抱怨。

    垂落在耳侧的碎发被她拢到耳后,偏头瞬间不经意露出暧-昧红痕,恰好对着长桌对面。

    这句烦人就说的别有深意了。

    池颜端着架子起身的时候,刚好看到落在许家那位大小姐眼里晦暗不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