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山亲自去机场接孙俏一家三口。

    严在溪推开门的时候,和正微微笑着和严左行柔声说话的文铃猝不及防对上视线。

    文铃维持很好的笑容稍停滞,嘴角僵持着略一抽搐,无法抉择出究竟以何种表情对待许久不见又并非亲生的小儿子。

    严左行侧目过来,表情更加沉重,不大赞同地在他身上扫量一阵,才冷声:“你大哥讲你上班了。”

    严在溪半尴不尬地在门口站着,目光从文铃脸上移开,落到父亲脸上,扯了下嘴角:“都上了一个月了。”

    “哪家公司?”严左行问。

    严在溪吊儿郎当地把手插进裤兜,歪了下脑袋,回答得诚实:“喜洋洋婚庆。”

    “……”

    文铃几乎是下一秒就转过脸看了下严左行的脸色。

    空气沉默了一段时间。

    严左行面无表情地把冷漠的目光在严在溪略紧张,也有些不屑的脸上缓缓滑过,意料中的怒火并未到来,他径直和一旁的文铃谈起了孙俏父母一会儿过来要准备的东西。

    文铃和严左行谈话的间隙,会很小心地偷偷朝门口站着的严在溪瞥去一眼。

    严左行没叫他滚,也没叫他坐下,他就只好突兀堵在门口。

    如果依往常严在溪的性格,他一定扭身走人了,但今天不同,严怀山的订婚宴,他怎么能不在?

    又过了不知多久,严在溪站得脚酸,动作幅度不大得动了下脚尖。

    文铃犹豫两秒,一只手轻抚了下弧度挺圆的肚皮,把另一只温热的掌心轻轻搭在严左行垂放在膝头的手臂上,道:“跟孩子也好久不见了,今天是怀山的好日子,别闹得不愉快让人看笑话。”

    闻言,严左行把视线移过去,看她一眼,全程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严在溪的方向,好像他就是一堵谁也注意不到的空气墙。

    文铃十分勉强地支起温婉的笑,抬起白软的手招呼严在溪坐下来。

    孕期的缘故,文铃要比之前丰腴了很多,脸颊不偏不倚地长了恰到好处的脂肪,看着精气神都很好。

    严在溪在文铃面前,要乖很多,没有顶撞她,也不抬杠,嘴唇不带多少血色地扬起下巴朝她微微笑了一下,乖乖找了圆桌最边缘的位置坐下来。

    当年撞破的事情在文铃心里成了芥蒂,这三年间除非必要的家族聚会,她几乎没有和严在溪有过任何私下的交流。

    几年来,严在溪明显疏远了家里囊括严怀山在内的所有人,不再像孩童时代那样和他们表现亲昵。文铃不断地去回想她闯进长子房间的那个午后,是否记忆有瞬间的虚构、某刻的恍惚。

    文铃在怀上女儿后,对严在溪的愧疚之情更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