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想,严在溪也是个孩子,需要父母与亲人的关怀。很久未见,严在溪好像瘦了,看着有些憔悴,让文铃感到心酸。

    当年她的反应太大,其实应当要及时问清严在溪究竟是出于顽劣或其他什么原因才偷偷亲吻了熟睡的兄长。

    可等文铃真正开始后悔的时候,严在溪已经与家里人划清了谁都不愿戳破的界限。话总在口边,可谁都做不了第一个张口的人。

    严在溪把手放在桌下,紧张地胃里翻江倒海,他在用力握紧拳头的时候突然吸了口气,笑着看向文铃的方向:“文姨,我听大哥说您怀妹妹了,最近您身体怎么样?”

    文铃似乎没想到他会先开口,十分意外地顿了下,情不自禁地垂眼摸了摸孕肚,柔声道:“挺好的,快到预产期了。”

    她稍停了一下,问道:“在外面一个人住得还习惯吗?”

    严在溪笑得洒脱:“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比家里舒坦多了,总比住在家里天天看脸色强。”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严左行一眼。

    严左行站在一旁拿手机打着商务电话,俯视他一眼。

    严在溪缩了下脖子,朝文铃吐了吐舌头。

    文铃掩唇笑了一下。

    严在溪也跟着傻傻一笑。

    两人再次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缄默,包间里只有严左行不时低声与秘书交谈的声音。

    “在溪,”文铃抿了口温水,把水杯放回桌面的时候,叫了他一声。

    严在溪本能地和她对上视线,稍闪躲,又避到一旁。

    文铃悄无声息地叹息,继续道:“毕业后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家,要是想住回来就回来。”

    她没有再提那个吻,好像那个轻得虚无缥缈的吻只是他们两人共同做的一场梦。

    严在溪愣愣地看她。

    文铃体贴地轻轻说:“要是不想长住,一个月回家短住两三天也是可以的吧?你要是回来就提前跟妈妈讲,妈妈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严在溪拳紧的手稍松,抬头冲她笑笑:“好啊,文姨。”

    文铃听到他的称呼,神色稍黯。

    当年是她不要严在溪再叫她“妈妈”的,现在听到严在溪这么叫,反倒有些许陌生。

    但文铃也没多说什么,勾了下发红的嘴唇,温和地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