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姌半靠在床榻上，身上盖得严严实实，湿衣裳早就换下来了。
她双手捧着碗抿了一小口，辛辣的味道让她皱眉，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喜欢姜汤。
姜氏坐在床榻边紧盯着，卫黔在一旁揣着袖子念叨，“你还真是我的小祖宗，这烧好不容易才退咯，你又掉水里去了，幸好没大碍，你是不知道方才为父与你阿兄多心慌，你也省点心，好好在你院儿里养着就是了，非要喂什么鱼......”
卫明濯也点头应和。
“少说两句。”姜氏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卫黔立马住了嘴。
他咳嗽了一声，又道，“幸好没出什么大事，殿下也未曾怪罪。”
卫黔说这话并未避着卫明姌，也算作提醒。
往后一段时日同住一屋檐下，身份也瞒不了多久，透露一二，免得自家姑娘怠慢。
姜氏见卫黔说完，便开始赶人，“这里有我看着，挤了一屋子人做什么，都走吧。”
她顿了顿，又道，“西院那边你与季则再去一趟，看看有什么短缺，莫让人觉得是咱们府上怠慢了。”
季则是卫明濯的表字。
卫明濯看了看卫明姌的脸色，不似先前苍白，心下稍安，躬身对姜氏行礼，“那儿子告退。”说完便跟着卫黔一同离开。
房内只剩了母女俩和伺候的侍女，姜氏回头瞪了卫明姌一眼，“喝完！莫要以为我看不见还剩了许多。”
卫明姌撇了撇嘴，偷瞧了眼姜氏的脸色，这才听话的将里头的姜汤一饮而尽。
姜氏这才展颜，“好姑娘，母亲也是为你好，这好不容易身子才好些，再不小心些，怕你再病起来。”
卫明姌乖巧的点了点头，扬着小脸笑，“知道母亲疼我。”
姜氏接过绿倚手里温热的帕子，轻轻的擦拭卫明姌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知道这些日子将你闷坏了，待过了立夏天气暖和些，便让你和崔家的姑娘出去玩耍。”
卫明姌愣了愣，想起来母亲口中的崔家姑娘是谁了。
上辈子与她关系亲近的女郎，崔御史家的姑娘，后来嫁了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听说是少时便许下的婚约，崔家姑娘还遣下人来给她递过请柬，只那段时日她身子不好，又怕过了病气给新娘子，到底是推了没去。
竟是，打那之后再也没见过了。
姜氏见她愣神，也没多想，只当是她许久未见自己的小姐妹，心里头想念着。
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许是喝下的姜汤起了效用，没一会卫明姌便觉得身上愈发得热，忍不住悄悄挣松一点被子透气，姜氏伸手掖了掖被角，“等再冒会汗便睡一觉，醒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