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片新收割过的稻田,穿过一片荷花池子,再爬上一座陡坡,一栋砖红色屋顶的二层居民楼就耸立在那里。

    袁有先沉默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个方向走,汪志振揣着兜在夜色中左右张望。

    “喂,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

    袁有先没理他,跨上田埂,路过两边都长满开始颓败的荷叶的水塘。

    汪志振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了不起!”

    哗!

    汪志振只听到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自己已经掉进了水里。

    他下意识拽住水塘边的野草,感觉脚踝上有东西死命想把他拽进水里,他一脚踹过去,塘子里水腥味混杂着一股恶臭的水立刻溅到他脸上。

    那恶臭他简直要命的熟悉,几个小时前,他舅舅张着嘴想一口咬掉他耳朵时就是那个味儿!

    砰砰又是两脚,那玩意儿终于松了手!

    汪志振惊魂未定地从水里爬起来,两腿还止不住地发抖,他抹了把脸,看见袁有先已经走出好远。

    “......妈的!”

    袁有先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挑选的那间屋子就那么巧,刚好屋主人不在家。

    大概是离左邻右舍有点距离的缘故,屋子周围还特意建了一圈两米高的水泥墙。

    这点墙对他是小意思,他手臂一伸一撑,人已经轻轻松松地跳了进去。

    院子里的狗本来听见动静叫得很凶,等看见真人,那狗抬着鼻子嗅了嗅,调头躲进了屋后的柴房里,屁都不敢出了。

    袁有先走到门口时感觉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对劲,十有八九和感染那种不明病毒,可他现在根本不想考虑什么以后,只想在香软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院子里的狗又叫了起来,他没有回头,而是扭了扭门锁,门没关,就那样敞开着,客厅的餐桌上还摆着几碟菜,他伸手摸了摸,温的。

    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袁有先手摸到后腰,拨出枪套里的枪,“有人吗?”他用胳膊肘敲了敲厨房的玻璃门。

    没人回应。

    他贴着墙走到卧室,一股血腥味立刻扑鼻而来,他立刻缩回去,但什么也没发生。

    额头后边汩汩冒着热汗,他咽下口水润了润干燥得快冒火的喉咙,伸手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