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TM惨。”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袁有先没理会,沉默地上前检查那些尸体。

    女人没了半张脸,脖子快被啃掉了,孩子被女人搂在怀里,脸上都是凸起的静脉,后背的地方插着一把水果刀。

    唯一的一个男人瘫坐在床脚,脖子上一道豁口,刀伤,手里的菜刀落在一边,身上酒气熏天,眼睛一直到死都没闭上。

    袁有先沉默着伸手为他合上眼睛,转身拿起干净的被褥出去的时候为他们合上了房门。

    汪志振在客厅里狼吞虎咽地吃着饭,看见他出来,没心没肺地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吃?还不错。”

    袁有先把枪放在桌上,盯着他,“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汪志振看了一眼枪,笑嘻嘻的,“怎么?我不说实话你会崩了我吗?”

    这不是第一次看见枪的时候该有的反应,袁有先审慎地打量着他,嘴里道:

    “为什么不会?”

    汪志振掰手指头给他看,“第一,你是警察啊;第二,杀人可是犯法的,虽然这世道是乱了,但谁知道会不会马上好起来呢,你不会知法犯法的,对不对?”

    眼前的男人大概才二十出头,是刚刚从大学校园出来的年纪,袁有先自认自己掩饰得还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被他一眼看出来了。

    汪志振想会读心术一般对着他摆摆手说道:

    “你别多想,其实我就住你家楼下,我舅妈别的不敢说,对周围人的底细就算你藏得再严实她也能给你折腾出来!”

    他给了一个你还太嫩的眼神,看起来还有点得意。

    袁有先收起枪,大马金刀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跟着我?”

    汪志振一抹嘴,“跟着他安全啊!”

    他那么大个,一手那扭断人脖子,身手肯定也是练过的,品性嘛,当警察的人会差吗?

    “怎么,我跟着你不会耽误你什么吧?要是那样那我吃完就走?”

    汪志振话说那么说,身体却不动如山地钉在凳子上,虚情假意得很。

    袁有先看破不说破,比人虚长几岁也不想和小孩子计较,当下只道:

    “我要歇会儿,你自便吧。”

    说着便倒在了皮质已经剥脱的旧沙发上,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