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自那日离开后,便深陷府内要务,边境往来书信络绎不绝,言代郡郑曲、颍川王起、衢州范谅俱已起兵,南部已乱,北部边境十万大军,俱是等着她处理完“周清”丧事尽快返回。

    这日处理完信件,周翎正要回房,忽然见着姜绮着一身轻薄的红衫,赤着双脚,命小侍端着食盒,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周翎见着阴云密布的天气,又见着他此番清凉打扮,当下沉下了脸,对着绿柳道:“天气这般冷,怎的让他穿的这般清凉,速去取一件薄氅过来。”

    绿柳领命离去,周翎见着姜绮到了面前,还未说话,便见他弯折着纤弱欲断的腰肢行了一礼,牛乳酪似的嫩滑肌肤上一片水光烂漫。

    他捂着心口咳了两声,未等周翎反应,便抬着乌润的桃花凤眸对着周翎笑了笑,拿过小侍身边的食盒递到了周翎面前:“世女,听闻您喜欢桃花酥,这是我亲自下厨为世女做的,世女尝尝,可还满意?”

    周翎见他赤着脚,本就心忧,如今听着他又去下厨做了什么劳什子桃花酥,心中那点怒气便愈发清晰:身子还未好全,便如此忍寒操劳,当真是一点也不顾及自己。不过好在此番知道来找自己,应是想明白了,打算将他在宫中那番作为重现一番,为着世女夫的位置努力。

    周翎敛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姜绮,见他已是显怀之兆,腰部僵得不像话,伸手扶住了姜绮细嫩的腰,一下一下地在他腰腹按着,又拿过桃花酥随手塞入口中,被桃花酥中的辣味刺激的直皱眉头,却仍是点点头:“不错,这桃花酥做的甚妙。”

    话音刚落,便见着姜绮身边的侍从绿荷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默默转过了视线。

    周翎沉默一下,不动声色地将剩下的桃花酥放回了食盒,将姜绮抱了起来,接过刚赶回的绿柳手中薄氅,严丝合缝地将姜绮裹了起来,只漏出莹白的下巴:“贵——姜郎这桃花酥可谓人间少有,当赏,便将那前几日刚得的红参赏你吧。”

    绿荷:……

    姜绮被骤然抱起,正捧着心口缓着那点急促的心跳,忽然听见这句,瞬间便露出个开心的笑来,那双沁着水雾的眸子宛若吸饱了水的黑曜石,揉碎了满天星光在其中:“世女,我这桃花酥,比起那赵侧夫的莲蓉酥来讲,可胜过了?”

    周清骤然被那笑晃了晃眼,听见这句,疑惑地转头看向绿柳,用眼神示意:赵侧夫是何人?那莲蓉酥又是怎么回事?

    绿柳努努嘴,悄声道:是位流莺,为了让贵妃早日想通,我等便找他在贵妃面前演了场戏。

    周翎:……

    你们还真是,操碎了心呐。

    这般想着,她捏了捏姜绮的脸颊,见着姜绮被捏的一脸懵,这才眨了眨眼,笑着回他:“自是你做的桃花酥好吃,赵……赵侧夫?额,他做的莲蓉酥,可谓是不堪入嘴,难吃至极!”

    姜绮听了这话,高高兴兴地窝在周翎怀里不再动弹,周翎趁机掖了掖他身上的薄氅,不经意开口:“只是你这红衫赤脚,本世女不甚喜欢。”

    姜绮骤然变了脸色,捏着姜绮的袖子默不作声,良久,才听得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有些难过地开口:“世女不喜欢,那我回去便换了。我那里还有一处白衫,也是轻薄的料子,至于这脚……”他蜷了蜷细嫩白皙的脚趾,有些难堪地缩着脚,皱着眉道:“世女不喜欢这样的,可是喜欢再小一些的?我、我这就回去用白绫缠着。”

    说道最后,他蹙着眉头,按着心口的手已多了些力道。

    周翎本以为听了自己的话,姜绮便该自此以后多穿点衣服,未料他竟是如此理解,还要缠小了脚,当即有些生气,抱着姜绮的手亦收紧了些:“姜绮,你说说你,莫不是全身优点全给了脸!这该有的脑子竟是半分都无!我是让你换颜色裹小脚吗!我是让你穿好鞋袜衣服!莫在如此天气生生冻着!”

    说罢,不顾姜绮惊讶至极的神情,抱着他一路回了主卧,向着绿柳道:“宣医士。”

    绿柳忙领命离去,不多一会儿,便见着府内医士走了进来,搭在姜绮手腕诊了一番:“回世女,姜侧夫并无大碍,只是身上旧疾仍需静养。”

    周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挥退了医士,对着姜绮白嫩绵软的身子按摩起来,他这月份愈发大了,本就身子不好,往往坐卧都是艰难,何况多了个孩子,往往夜中抽筋心痛,难耐至极,却不管不顾地忍着,当真是让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