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许久不见,这些日子又找到了什么好吃的?竟然连我美味居都不来啦?”

    钟贺从来是个直爽痛快人,瞧瞧常璃递来的菜单,点了几个新鲜的、常璃后来开发出的菜品,然后才摇着头叹气:“常老板大忙人啊,想尝一尝你的手艺不容易。你那店里的小丫头手艺还行,但达不到老夫的要求,令老夫吃的生气。听闻你常老板近日都在分店,老夫馋的紧,这便闻香而来了。”

    常璃笑了笑:“我那小丫头啊,也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也手把手又教了好些日子,育人须有耐心,先生一定明白吧。”她眨眨眼,在钟贺崩不住脸也笑起来时才道:“承蒙先生厚爱,我先去给您上菜。”

    和钟贺的菜同时抵达桌子上的,还有小二大老远带回来的信息。

    “掌柜的,汪夫人家中儿子昨夜起了高烧,今日午后烧才退下,她相公去……”小二说到这里,忽然被另一道温润声音打断。

    “我来说吧。”从门口进来一人,头发都用一根束带绑了起来,身上是青色素衣,简单质朴。

    他声音尚有些喘,像是一路疾走而来。

    小二连忙让开位置:“对对对,掌柜的,这位就是汪夫人的丈夫。”

    他连忙朝常璃点点头,拱手行礼:“常掌柜日安,您唤我汪浩元便是。”他彬彬有礼地平复了一下呼吸,语气尽量平稳,眉心的忧虑却挥之不去:“我家夫人这两日忙着照顾小二,未能如期过来,如今小二退了烧,我便亲自来向您赔罪了……”

    汪浩元说着深深弯下腰去。

    常璃连忙躲开,示意小二把人扶起来。

    汪浩元直起身子之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常璃:“这是夫人让我交给您的,呃,保密协议。”

    右下角赫然按着两枚指印。

    他解释道:“夫人有时会在家中向我夸赞您的手艺,期间提到过一些原料手法,所以我便也冒昧把自己加了上去,好叫您放心。”

    他这般客气恭谦虚,倒让常璃有些不好意思了:“您快别同我用敬语了,同夫人一样唤我掌柜便行。令郎现在如何?大夫可有妥善开药?”

    此问一出,不曾想,汪浩元又是深深一拜,动作之快,让常璃避之不及,生生承了。

    “承蒙常掌柜照顾……”他的话里带了点鼻音,“我平日只知读书,劳累夫人四处奔波,幸得您这边照顾,叫她免受奔波之苦,不必再日日对窗刺绣,您就是我们汪家的恩人。”

    常璃连忙摆手:“不必不必。”

    旁边钟贺正品酒吃菜,用这出热闹下了一盅酒,等到汪浩元告别常璃要走时,他忽然把人喊住:“小子,科举在几月?”

    汪浩元诧异回身,耐心回答:“在十月。”

    钟贺又问:“你考举所为何事啊?”

    这问题有些突兀,听得汪浩元也皱了皱眉。

    可他偏生还就是个耐心性子,仍旧温声回答:“为官一方,庇守一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