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眼睁睁看着俞四叔一家吃的是油,穿的是绸,过得像个城里人,自己一家还是吃糠咽菜,过得像个长工,怎能不叫人心生妒忌?

    但是打理农庄就不一样了,地谁不会种啊?又不用自己去种,使唤那些庄奴不就行了?

    这个庄子要是归家里,他就不用再下地干活,只用翘脚当个监工就能吃香喝辣了。

    可以使唤人干活种地,想吃鱼就叫人去捞一条,想吃鸡让人去杀一只,这日子岂不美哉?

    俞善站起身,平静的环视着在场所有人的神色。

    她知道,回平溪村以来,最重要的时刻就是现在了。

    必须一次把这些贪婪的手都打回去,痛得他们不敢再伸手,不然以后叫他们缠上,就如苍蝇逐臭一般,嗡嗡嗡的永无宁日了。

    见俞信想要跟着自己站起来维护她,俞善一把按在俞信单薄的肩膀上,示意他安生坐着,等着看戏。

    “既然今天要把话说开,我就要当一回好人,劝大家不必再白日做梦了。”

    “先来说说这所谓‘一家人’的话。不是我说,实在是你们的记性太差,我不改姓,是因为我娘仁义,为了纪念亡父的恩情;

    三年前我就跟着我娘改嫁,连户籍都迁到府城周家去了,记的是周家养女的名头,大家现在勉强算是同姓罢了,又何来的一家人呢?”

    “所以,以后别再想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要接管我的产业,我不傻。

    若是以后咱们两家能互不打扰,相安无事,那逢年过节,我还可以陪着信哥儿回来送份节礼,如若不然,听说意图侵吞他人产业也是条大罪……”

    俞善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衙门口朝南开,别说在石江县,哪怕是庐州府,我都不怕见官的,你们呢?”

    “你!你敢威胁咱们?”赵老太上次就被俞善威胁,要到衙门告她谤人之罪,着实吓得够呛。

    这次见她又提这见官的话,忍不住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来。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这话三岁小儿都会背,俞家几个男人没理由不知道俞善是什么意思。

    她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威胁他们,以势压人。

    借谁的势?还用问吗?当然是周家了,俞善她娘还是周家二夫人呢!

    俞家现在说好听点是耕读人家,说难听点,就是泥腿子,拿什么跟府城周家斗?

    俞四叔也冷静下来了。

    他在县城里生活了好几年,也不敢轻言上衙门。有理有据的,进去还要被扒掉一层皮呢,更别说他们这事儿根本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