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详细跟我讲了他这里每一样东西怎么用,给我找了换洗的衣服,只是那些衣服都很大。我看着他,才发现,印象里的小孩,已经长得很高、骨架也长得很开了。唯一不变的是,他右手上的蓝蝶和脖子上的玫瑰,还是盘踞在那个位置。

    我问他,这几年有没有交女朋友。

    我知道他和香格里拉是怎么回事。都是假的。

    他顿了一下,说没有。然后把热柠檬水塞给我,就翻箱倒柜开始找东西。

    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他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我好奇,翻了翻。

    那是他最近在看的论文——《情感操纵与当下时代的神经症状》。

    他……

    一直都很清楚。

    过了会,小孩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那是个很大的双肩背包。他将那个双肩包放在桌子上,打开,一样一样地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地契,房产证明,豪车的钥匙,一些公司的股份转让书……

    他把这些放得整整齐齐,看着我,说:“圣路易斯女士,这些是您当年给我的。我没有动过,估算下来,这些资产足够您活到一百岁了。”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可能需要您,稍微降低一下自己的生活水平。”

    然后他又将清点完的这些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去,把那个双肩包递向我。

    “当时要还给您,您没有收。现在总算能物归原主了。”

    我很生气,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生气,愤怒把理智整个烧了个精光。

    “你要赶我走?”我说,然后将他揍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那朵蓝色的玫瑰,在我手下变形。

    他看着我,然后用手揩下我的眼泪。

    我哭了?

    我什么时候……

    这件事比其他所有事对我的影响都大,我怎么会哭,我怎么会因为一个不知道算什么的人就哭?

    然后我吻了他。

    我想是这个世界太嘈杂了,而他身边又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