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出生起就被母亲假充男子养大。母亲曾满怀歉疚的说对不住她,毁了她的人生。

    可许长安从来都不这样想,她感谢母亲,让她以一个男子的身份长大,让她有了更多的机会和权利。

    真情流露和虚情假意,到底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别。

    许长安眼眶发红,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泪珠盈盈欲坠,将落未落。

    承志的心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他原本坚定的念头甚至有了一点点动摇。他犹豫了一瞬,递给她一块手帕。

    许长安没接帕子,只偏了头看他,好奇而疑惑:“所以我们这是要交换定情信物吗?”

    少女脸上泪痕未干,语气欢快,一扫先前的哀伤。

    承志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定情信物”四个字仿佛自带灼烫,烧得他手心一阵发麻,帕子险些拿不稳掉在地上。

    许长安伸手去够,与此同时,承志恰巧也伸出手来。

    一切就发生在刹那之间。

    等承志反应过来时,他已紧紧攥住了许长安的手指。

    许长安适时出声:“这就是诗经里说的执子之手吗?”

    手心里异样的感觉令承志霎时变了脸色,再听得她这句话,他不由地悚然一惊,猛地松开手,连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擦擦眼泪。不是定情信物,怎么能算定情信物呢……”

    平日里他并不是笨嘴拙舌的人,可这会儿偏偏就是语无伦次。尤其是看到她似笑非笑的模样,他更是脑海里大片的空白。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承志双目微阖,尽量不去看她,思绪这才逐渐回笼。他认真解释:“我前天跳下水救你,是因为我当时在场,而且是我不小心害你落水。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你,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至于蜜饯,那是因为你因我而病,我自然该去探视你。长安,你我有兄妹之义,不是男女之情。”

    许长安也不说话,只拿眼睛定定地瞅着他。待他看过来时,冲他展颜一笑。

    她眉眼弯弯,眸子里满满的笑意似乎能流淌到人心里去。

    可她这模样,分明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承志一时间心情复杂,有无奈,有惶急,还夹杂着一丝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皱眉,叹一口气:“长安,我……”

    “好啦,我不打扰你,你好好看书吧。”许长安柔柔一笑,格外体贴懂事,“你要是不喜欢荷包,我还有个香囊,这个香囊有安神的功效,对你有好处。”

    她说着将香囊放在书桌上:“我先走啦,明天见。”

    不等他拒绝,她就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