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霁遇虽然瘦,但到底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直接把身上的人掀翻了。

    施晏止本来就醉了,此刻一阵头晕目眩,一头撞在床板上,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霁遇狼狈地跌下床,拖鞋都来不及找,拉开房门冲出去,贴着冰冷的墙壁,闻到屋外的、新鲜的空气才缓过神。

    走廊上明亮的白炽灯光下他的面色是一片惨白,背后是一层冷掉的汗意,霁遇深吸了一口气,忍住那股昔日熟悉的、令人呕吐的感觉。

    片刻,霁遇想起来刚才自己把人推开的时候,那砸的一下声音可不轻。他有些担心,便推门进去。

    夜灯亮着,施晏止侧身躺着,睡的歪歪扭扭,衣服全皱了,眼睛紧紧闭着,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他的面色还是那样,大约因为撞的疼,眉头微微皱着,显得很难受,除此之外,耳朵是红的。

    霁遇走过去,远远地揪住被子丢上去,然后战战兢兢跑过来,在施晏止鼻子‌上探了探。

    呼吸十分有力,霁遇立马把手指收回来了,好像烫手一样。

    仿佛多呆一刻,他就会回忆起来方才对方身上那股男性独有的侵略气息、沉的跟铅块一样重的身体,还有——

    在耳边炸开的低沉的声音。

    霁遇飞快地捡起拖鞋,跑回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水池的水龙头,努力的吐了两下,才把那种想吐的感觉从脑海里挥开。

    霁遇自己都不知道,以前经历的那种所谓扭曲的治疗,效果能持续多久。

    五年前,他带他母亲董芸远赴国外精神病疗养院休养,不但没有治好,董芸反倒更疯了,硬是把他送进了同性恋病治疗机构。

    不过他没呆上几‌天,董芸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快要连霁遇都不认得了。

    治疗的结果就是霁遇很难再去跟人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只不过霁遇不知道有没有对他的心理上产生影响。

    霁遇直接在浴室洗了个澡。

    他的手肘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恢复得很好,脱落后会露出粉色的新肉,看不出其他痕迹。

    他的手心几‌处生出了老茧,大多是他后来几年疲于生存奔波,留下的。

    那时候霁遇也‌没有心思去发展一段感情关系。

    霁遇拿毛巾擦干了头发,迟疑地想起来,施晏止刚才喝醉了、抱着他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施晏止到中午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