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显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此次前来也并不是为了让谢凉头疼的,只是此事他还做不了主,得请示一下谢凉以示自己不敢僭越,插手皇家要务。

    此时文将军也匆匆赶到,谢凉急召,他竟是穿着常服就过来了,见面时就要请罪,却被谢凉阻止。

    尚且稚嫩的少女身着宽大的帝袍双手扶着年老的将军,说道:“外祖父一心为国,朕怎么舍得责备。”

    此一言,文将军更是老泪纵横。

    人都到齐了,也就要讨论问题了,谢凉也不含糊,直接说道:“淮南王欲与朕结亲,朕欲亲往淮南。”

    前半句让丞相和文将军怒火直冒,后半句却是冷汗直出。淮南王这作风不就是跟吃绝户一样吗?可陛下要亲临淮南,那问题就大了,虽然淮南王有过,可刚登基没几天陛下就要离开京城,这绝对不可!

    眼见着二人眼中的不赞同,谢凉叹道:“如今天下多少人在盯着朕的动作,若朕露怯,岂不是给他们一个反朕的理由?”

    朝廷是不能露怯的,这点丞相赞同,但谢凉想要亲自过去的意思他也很明白,就是要开战。若是早两年丞相也不会反对,可如今的国库,实在经不起大战的消耗。

    丞相捻了捻发白的胡须,提议道:“既然淮南王如此行事,陛下何不让其来京,多住上几日?”他的意思也不难理解,淮南王明面上还未与朝廷离心,不如就把人拘着,作为人质扣押,到时候谢凉想怎么样都是一句话的事。

    文将军也觉得这样做最好,谢凉知道他们定然不放心她去,只得问道:“朕其实也觉得丞相说的不错,邀淮南王至京后,我们的确能掌握主动,可若他不来呢?”

    全场哑然,这话是问到点了,明明知道可能有陷阱,对方肯定不会过来啊!但要他们同意谢凉去淮南,那也绝无可能。若是谢凉真出了点什么事,十个他们也担不起。

    谢凉说道:“若朕这边不去,淮南王必定发难,到时候其他几王相互呼应,岂不危矣?”

    先帝打仗靠兄弟,有过命交情的五位都封了王,且都有城池和军队,虽然先帝的想法是若朝廷出了什么事,这几位他十分信任的好兄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不过现实好像和先帝所料想的转了个弯。

    谢凉说到这里,文将军也说不出话了,显然他也明白,若是真这样,朝廷怕是难以镇压下去。

    丞相鬓角更是冒出了虚汗,他看出谢凉似乎心意已决,他颤颤巍巍地起身,双膝下跪,双手伏地,头触地有声:“纵然局势危急,但也未到无法挽回地地步,臣恳请陛下三思!”

    文将军也应声下跪:“请陛下三思。”

    此间的风似乎都静止了,一旁侍奉的红袖也不由得把心高高提起。

    见二位老臣下跪相劝,谢凉似有所触动:“既然二位皆不赞同朕亲自前往,那何人可替朕前去?”

    丞相说道:“臣之侄孙,陆氏难行可往。”

    文将军也道:“臣麾下有一小将,勇猛异常,可往。”

    谢凉扶起二人,叹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让此二人替朕,只是这二人朕还需亲自见一见,今日天色已晚,这二位少年不如进宫陪朕用晚膳!”

    外面的日头还挂着,完全没有西沉的意思,谢凉说这话时面不改色,丝毫没有窘迫之感,看的红袖一噎。

    待到二位重臣接旨退下,谢凉才看向红袖:“你这两天选个合心意的过来,这次你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