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武吃了一个三合面馒头之后,就把自己手里的干粮给了弟弟妹妹,让他们分了,略吃几口饭就回屋读书去。

    不多时,方继武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钻进来两个小孩。

    六岁的大妹牵着四岁的幼妹走进来,给他端了一碗糖水,小声道:“哥,娘让我给你送来的,给你补身,说你读书太累。”

    方继武没喝,端过碗喂她们俩喝了,一碗糖水分量很少,两个小丫头喝得香甜。

    大妹看了看他,小心问道:“哥,爹说白家的人欺负你,打你了,是不是真的?”

    方继武道:“有些误会,已经解开了,不碍事。”

    大妹还在犹豫,年纪小的那个妹妹正是学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学着父亲白天的样子说起方玉柔的坏话。

    方继武制止她:“不许这么说。”

    “可是爹就是这么说的呀……”

    方继武微微皱眉:“爹也会有做的不对的事,你们多读书,读书就会明理。我能在学堂读书,平日还有一餐晌饭贴补,这些都是堂姐的帮助。”

    幼妹懵懂点头,咬着手指,还在看那只空了的糖水碗,并不怎么关心这些。

    方继武无奈,但也知道只自己一人现在无法改变家中情况。

    他家里已经没什么银钱,当年分家之后留下的酿酒作坊虽然还有些盈利,但进项每年都是固定的,生产的酒水也远不如黑河酒厂的好,能支撑多年,这些也是堂姐方玉柔关照之后才有的。他父亲不知足,他做人子的无法管教当爹的,能做的也就只有管好自己。

    大妹好久没见他,有些想念,站在那仍不走,小声问道:“哥,你那天去东郊做什么了?真是那些坏蛋诓骗你去的吗?”

    方继武道:“不是,是我自己要去的。”

    大妹奇怪道:“你去那里做什么呀?”

    “学医。”

    方继武翻了一页书,目光慢慢变得坚定。

    他去东郊,没有任何人诓骗,白家那几个子弟能堵到他,无非是跟了几日,摸清了他的行程。

    他一连多日,每天放学之后都去东郊去寻找一位林医生,跟在林医生身边帮忙做些事,起初林医生嫌他碍手碍脚,但时间长了,他学的快,手脚也利索,竟然也得了林医生几分好感,慢慢能跟在一旁做个助手了。

    林医生在东郊做义诊,并不收码头上穷苦人一分钱,是一个好人。

    但方继武不是那么纯粹的好人。

    他有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