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室,满江百无聊赖的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新闻,即使假期已经过去几个星期了,但满江始终保持着这个不算坏的习惯。

    屏幕里的故事依旧没有什么新意,甚至和昨天的差不多,当然,这也情有可原,毕竟现在每天世界上除了战争也没有什么别的“大事”可以让这些可怜的记者写出一星半点的报道了。

    今天的记者看上去还是个新人,正对着隔壁总统被刺杀的事大发阴谋论。

    这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这种狗咬狗的经典节目对于那些无论战前战后都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的人来说,一直是最受欢迎的。

    呵呵一笑,眼神中流露的轻蔑不言而喻,满江“啪”的合上了电脑。

    现在是下午两点,办公室里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任由自己失重般倒在椅背上,满江重重揉两下太阳穴。

    从上次之后,院长就没让他接下一个病人,当然,首都的人越来越少了也是原因之一。

    突然,手机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满江的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并没有急着去接。,刺耳铃声的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叫嚣,满江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直起身撇了一眼屏幕,是安雅打来的,不用猜也知道,这多半是来催自己回去的。

    这个蠢货根本不知道现在这个所谓的首都有多“安全”。

    就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家太过无聊就把女儿从国外接了回来。

    他简直感到匪夷所思,如此世道之下居然还有人这可笑的和平。他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是她哥哥,还是她,总能打乱自己的计划。

    挂了电话顺手捞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医院里就一直冷清的很。没费多少口舌,对方就答应了他回家“查资料”的早退请求。

    路上满江开的很慢,将车停到小区的车库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六点钟了。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满江打开车窗,地下室充斥着杂物久置的霉味和尿骚味,潮湿的空气瞬间刺入了他的胸腔。

    他已经快小半年没有回来过了,这个所谓的“家”。打开车门,大概是肌肉记忆,身体已经牵着灵魂,行尸走肉般的按照既定的路线挪,良久,等到满江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上了电梯。

    电梯上鲜红色的数字15刺痛着他的眼珠,他突然想要逃走,逃避一切。就像当初安东的死一样,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

    “叮咚——-”电梯的门开了老旧的电梯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拖着脚走出电梯,那扇不算高大的灰色木门仿佛要将他压垮了,里面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仿佛随时随刻提醒着他自己过去的弱小与不堪。

    他的手不住颤抖着,在口袋里掏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钥匙,或许是忘在车上了,他几乎是有些庆幸的想着,扯起僵硬的嘴角———如蒙大赦。

    本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就像半年前一样,但今天他却反常的又向后看了一眼,而这一眼,却让他停下了脚步——门竟然没有关上。

    他感到有些奇怪,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让自己强行镇定了下来。这时,他才闻到了空气中一直弥漫着的那股混合着在末世夏季随处可闻的腥臭味以及成年铁锈味的诡异的气息。

    突然,仿佛计算好的一般,楼道里的风猛然将门吹开,已经上了年纪的木门发出尖利的嘶叫,门内展现的画面,让满江一下子被钉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