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按住她，我看看骨头有没有发生移位。”崔宁秋喝了口水说道。
齐涟隔着被子按住了女人的肩膀，他不忍心多看女人的腿。
齐涟一开始以为腿断了已经是这个女人承受的极限了，没想到那浮肿的腿部上面还有各种鞭伤和烙印。膝盖处红肿又发紫，甚至小腿肌腱处还有两颗深入骨髓的钉子。
崔宁秋已经开始检查女人的膝盖，齐涟感觉到手下挣扎的厉害，他不清楚自己手下所碰的地方是否有伤，所以等崔宁秋检查完他的身上出了一层汗。
“还好，没有错位。”崔宁秋脸上的沉重少了些，他用手帕擦了擦女人头上的冷汗：“叫人熬点红糖鸡蛋水，半个时辰后我把钉子拔出来。”
齐涟不记得他们在屋里待了多长时间，只是崔宁秋最后收拾药箱的手都有些发颤，他的里衣总是粘潮的。
赵国左相赫连墨被押回来的第一天就有不少人聚在刑部门口，要求立刻处决这个罪恶滔天的人，到第三天请愿的群众已经排到了右相罗蒙的门口，将整个凤凰街围的水泄不通，至少有十里长队。
齐国皇帝齐迟为了平息百姓的怒火，在十月的第一天便当众将这人在宣武门前凌迟处死了。
女人昏迷了三天，还是妹妹齐颖儿叫人来通知齐涟才知道这人醒了。
齐颖儿十分娇小，但可爱和她搭不上边，她看起来有些阴沉颓丧，总是微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没过眼睛。她说话声音总是很小，有时候甚至不说话。
“你也是哈尔族的人？”女人的面色无比苍白但风骨犹存，蓝色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疲倦，她借着齐颖儿的手慢慢地半躺了起来。
十年前，哈尔族族长哈尔目夺走齐国三分之一领土建立赵国，三年前其子哈尔名继位。
哈尔族族人有一个特殊的标志，那便是蓝色的眼眸，看起来像星空一样漂亮。但在齐国，这种眼睛就是罪过，是下等人的专属。
“算是吧，我母亲是。”齐颖儿将头瞥到了一边，显然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
“你，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齐颖儿看着女人被高高吊起的两条腿小声问道。
“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女人的回答仿佛让齐颖儿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没有再说话，直到有脚步声传来。
“哥。”齐颖儿照例打了个招呼，将位置让给齐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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