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柱子后,柱子也觉得可行,可以一试,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柱子知道我一般不会轻易提起这件事,小心翼翼的问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找到人不?”。

    我回道:“小时候大伯只带我去过一次,不过后面我又悄悄的去过几回,当时胆子小,没敢去见母亲,但地址还是记得的,不管怎样,先去了再说”。

    第二天我给大伯说有点事要办,便和柱子坐车走了,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大伯带我去见母亲时说的话,他说这一切都是父亲当年安排好的,不能让我见母亲,甚至不能知道母亲的存在,只是在我一天天长大后,大伯心软带我去见了一面,此后再没有第二次。

    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和母亲娘家的人接触过,那边家里有哪些人,我完全不知道,一个人也不认识,只是隐约知道母亲一直由她娘家的人在照顾。

    自从那一次见了母亲后,大伯也把话说的特别狠,让我不要自己去了解这些事情,否则肖家就没有我这个不孝子孙,我知道这都是父亲当年临走时的要求。有时候我也会在心里埋怨父亲,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们,以致于弃孤儿寡母于不顾,而现在,你又去了哪里?

    等我们到了医院后,我凭着儿时的记忆去寻找当年的那间病房,可这么多年过去,这里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当年的一家小医院,现在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型三甲医院,我和柱子转了两三个小时,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

    我有些急躁,柱子还算清醒,给我出了个主意:“阿姨当年不是精神方面有些问题吗?咱们去精神科看看,找个人问一下,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线索”。

    这个办法听着不错,于是我找到了医院的精神疾病科室,门诊室里面的医生在忙,我不好贸然进去,想了想也去挂了个号,排在人群当中。

    等到我进了诊室,是个头花已经花白的老医生,问我都有哪些症状,我看这医生年纪挺大的,可能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于是直接说明了来意,谁知这老医生当时就骂了我一顿:“你这小伙子,没病挂什么号,神经病吧”,接着又说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后面还有病人排着队,索性把我轰了出来。

    我郁闷的不行,来到大门口找到柱子,把事情告诉了他,柱子说要亲自出马,他倒要看看这老头儿有多嚣张,我拦下柱子:“瞎闹,咱都是文明人,医院人来人往的,别搞的影响不好。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是个秃头,表情极其猥琐,一上来就问我们:“两位老板,专家号要不要?拿了号马上就可以看病,不用排队”。

    柱子正烦着,凶狠的对秃头男骂了句:“滚蛋,你看老子像有病的吗?”,秃头男被人高马大的柱子吓得一哆嗦,转身就准备走,我一想有办法,又把秃头男叫了回来。

    这人一看就是医院卖号的黄牛,这些人不但对医院的情况非常熟悉,而且认识一些医院内部的人,平时我对这类人是嗤之以鼻的,但今天还真得找他们帮忙。

    我把秃头男拉过来,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下,并告诉他“你要是能给我打听到消息来,钱不是问题,消息越多越好,不会差你半分的”。

    秃头男一听是大生意,连忙点头答应,不过要我先付一点定金,我没有犹豫,掏了两百给他,柱子威胁他说:“你个老小子,要是敢拿着钱跑了,信不信我能把屎给你捏出来?”。

    秃头男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们这行都是讲信誉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我也听得烦了,真他娘的啰嗦,于是赶紧把他轰走,让他快去快回。

    我俩就在大门口等着秃头男回来,柱子问我:“那家伙长的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个贪财的货,要是他脚底抹油溜了咋办?或者当真打听到消息,回来敲诈我们又咋说?”。

    我说他要是跑了那我就认栽,若是敢坐地起价,你就看着办吧,不过要等我先把话套出来。

    我们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那秃头男才屁颠屁颠的回来了,张口就说:“哎呀,两位是不知道,你们要打听的事隔的也太久了,不过好在医院还有记录,我托了好多熟人才打听到”,说完看着我直搓手。

    我明白他的意思,又掏了三百给他,这孙子貌似貌似还不满意,把手上的三百块钱翻来覆去的数,半天不开口,我强压住怒火,又给了他五百说:“把你查到的都告诉我,不然就退钱”。

    秃头男这才作罢,笑眯眯的把钱揣进口袋,然后开口说到:“你们打听的那个人,确诊是精神方面有问题,据说是因为一起输血事故导致的,在这家医院断断续续的治疗了十几年,中途也转过几次院,但病情还是没什么好转,不过这人已经在很多年前就出院了,后来再也没有来过这家医院,好像是被家里人接回去修养了”。

    “就这些?”,我又问他:“有没有查到这位病人的家庭住址?”,秃头男答到:“有,这个当然有,我都记下来了”,说着拿出一张纸条给我:“幸好你们找的是我,要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能拿到这东西”。

    我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的抄了一个地址,我怕这孙子还留一手,又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信息?你尽管说,钱不会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