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与沈耀灵交换了一下眼神。

    沈耀灵说:“我们暂时还不打算结婚。”

    众人面面相觑。

    梁淑娴试探问说:“这是小晞那边的习俗,还是什么?”

    “没有,就是现在不太方便。”沈耀灵说。

    沈明庭眉头一皱,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不就是办个婚礼吗?”

    沈耀灵说:“总之就是现在还不太合适,我有我的计划。”

    沈明庭一听这话,也顾不上乐晞和亲戚们在场,立刻拉下脸来,说:“你有什么计划?你的计划就是让我的第一个孙子成为私生子吗?”

    沈耀灵对父亲的话也有些不悦,说:“这是我跟小晞之间的事,您能不能不要管了!”

    父子俩就这么在饭桌上吵了起来,最后谁也无法说服谁。沈明庭一摔筷子,说:“如果你敢这么做,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沈耀灵也冷脸说:“随便吧,反正已经绝交了这么多年了。”说完,他就拉着乐晞离席而去。乐晞满眼歉意地看了众人一眼,跟在他身后离开。

    这么一吵,两人也无法继续在日内瓦待下去,只能取消余下的行程提前回了巴黎。一路上,沈耀灵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乐晞心里一半沮丧一半失望,也不想跟他说话——本来她还觉得两人放慢脚步慢慢打开心结也没什么,但他那种为了不跟她结婚甚至不惜与父亲绝交的做法,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两人沉默着回到公寓,沈耀灵去厨房准备晚餐,乐晞回去卧室休息,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心里愈加难过起来。就在这时,手机在一旁响起。她拿过一看,见是梁淑娴打来的电话,连忙坐起身来按下了接听键。

    梁淑娴先是关切了一番她的身体状况,又叮嘱她不要劳累。乐晞感谢梁淑娴的关心,又为中午的事道了歉。

    梁淑娴倒也没介意,反倒安慰她说:“耀灵今天不是针对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当年我跟老沈结婚的时候,女儿年纪太小,对耀灵很排斥,所以让他觉得我们不欢迎他。现在孩子长大了,跟哥哥也亲了一些,家庭关系总算没那么僵了。因为家庭的变故,还有过去的一些经历,他其实挺没安全感的,现在他心里一定也是有一些结,所以才不敢贸然往前走。”

    “嗯,我知道。”乐晞说。

    “一家人还是要相互体谅,再给他点时间吧。我看的出,他还是很爱你的。”梁淑娴说。

    乐晞答应下来,心中却依旧有些失落。她隐隐觉得,他或许已经不想娶她了。

    她更加确定这事是在大约两周之后。

    当时,沈耀灵托相熟的朋友在塞纳-马恩省河南岸的巴黎第七区租到了一套两卧的高档公寓——自从来了巴黎,他就觉得两人跟罗可唯住在一起不太方便,因而一直想搬出去。

    搬家这天,两人跟房东打了个照面。乐晞目前还只能用法语进行一些日常的对话,聊了几句就聊不下去,只好站在一旁听沈耀灵和房东攀谈。他们聊了大约十几分钟,房东向两人告辞,说了句“希望沈先生和沈太太生活愉快”之类的话。

    沈耀灵却纠正他说:“我们不是沈先生和沈太太,您还是叫她的名字乐晞吧。”而后,他又对房东说了些什么,乐晞也没怎么听明白,心里却对他这种多此一举的做法恼火不已,心情也越发的低落起来。沈耀灵忙着收拾新家,也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到了晚上,两人一起来到公寓附近的一家餐厅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