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温度弥漫在空气里,雨滴打在窗上,砸出声音。
权御坐在休冕的床边,摸了摸对方被白纱布包裹的伤口,面冷如冰。
休冕察觉到他的触碰,睁开眼睛,反手握住他的手,他喊:“哥哥。”
他应了一声,轻轻地,险些被外面的雨声盖住。
“你想好了吗?”休冕问。
权御点头道:“想好了。”
休冕从床上坐起来,雷电交织,房间里印出白色的刺目光影,权御拿起脚边的玫瑰狮面具,遮挡住他冰冷的脸庞,“我只是去弥补多年之前,没及时处理的错误……”
“好好休息。”他对休冕说,“等我回来。”
休冕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眼中情绪翻涌,“哥哥,你想做的不仅仅是弥补当初的错误吧?”
权御脚下的步子一顿,休冕下床走到他身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住他的手臂,“不论你要做什么,我希望你都能在我的视线范围以内。”
休冕没把话挑明,但拉住权御手臂的力量却一点都不含糊。
雷雨落得快,停的也快。乌云被湿热的风吹开,太阳从里面露了出来。
权御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还是被他自己吞回了肚子里,他用行动回应了休冕。
角斗士场的入口处,经过两天一夜的雨淋又暴晒,游故梦的头颅已经变得几乎看不清原样,死后可怖的惨状会让所有人都忘记他生前翩翩君子的温润模样。
权藐此等残忍的做法,不仅是为了报复游故梦的背叛,更多的是在警示所有出入角斗士场以及抱有叛逆心的群众,违抗他维斯杜尔,下场便是死也不得全尸。
权御和休冕从正门口进入,卫兵盘问他们:“报名,还是当观众?”
“报名。”权御和休冕同时脱口而出,权御侧头看向休冕,被面具遮挡住的目光带有疑惑。
休冕没有立刻回答,等到两人都报好了名,领到号码牌踏入比赛选手区后,休冕才对权御说:“在角斗场里,没有人可以赢我。”
古老的角斗士场,用坚硬的钢铁铸就成的高大墙壁,在墙壁包裹的阴影之下是凹陷冰冷的沙地,观众围绕着墙壁坐下,亲王坐在高台上,蔑视着场地里,正在进行对抗的参赛者。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人。
任谁看,这都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他们手上都拿着剑,而青年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老者压制在了地上,用剑抵着老者的头,“想活命就快认输,别逼我动真格!”
老者咬牙,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毒,下一刻,老者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往青年人的面上丢去,青年被沙迷了眼,“啊我的眼睛——”
老者迅速的挣脱开青年的束缚,举起手上的剑毫不犹豫的刺穿青年的心脏,青年甚至连眼睛里的沙都还没来得起清理,就倒在了地上,血溅湿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