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点不太喜欢李渭的触碰。

    见沈薏环这般态度,李渭也微微敛了笑意,默不作声地端视她半晌,冷不丁地沉声问她:“这是跟我置气?”

    沈薏环不搭话,只望向院门外,疏云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想回屋里去,不愿意在这跟李渭大眼瞪小眼。

    她正犹豫要不要出声唤一下,李渭忽然贴近她,一手拉起她柔软的胳膊,撑住她的背,另一只手圈住她无力的双腿,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屋里走。

    沈薏环不防备,惊呼出声,下意识看向李渭,柔软的嘴唇去蹭过他的侧脸,她立马移得远些,却又觉得自己摇摇欲坠的,很是可怕,她的腿使不上力,这让她格外不安,双手忍不住地扯上李渭的衣襟。

    从屋外到屋内并不远,可沈薏环却觉得格外漫长。她跟李渭虽然成亲已有三载,可出了屋里床榻,还从未有过这般亲近的时候。

    李渭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手撑在床板上,居高临下打量身下的人,潋潋秋水中净是勾人眼波,脸上仍有几分抗拒不愿,他微微敛眸。

    其实他不是重欲的人,但这会的确有几分意动。

    可他还没怎动作,沈薏环用尽力气,一把猛推在他的胸口,李渭全无防备,竟被她推开,他本就坐在床沿,一点支撑都没有,径直摔坐在地上。

    这么一下,李渭刚刚的旖旎想法一点不剩,他还从未被人这般推搡拒绝,他自己起身,自觉又有些狼狈,转身拂袖就要离开。

    可他刚一抬头,沈薏环眼泪刷地落下来。

    沈薏环这会情绪都在心头,她忍了许久,也装了许久,她告诉自己,她一点不在意。

    不在意李渭没能救下她。

    也不在意李渭对她有无情意。

    取悦李渭是这几年的本能,委曲求全更是她自小到大在京中生存的法则,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可是当永安公主骄傲又理直气壮地说她终是要嫁给李渭的时候,她还是会想,凭什么呢?

    她嫁给李渭三载,都不敢有这样足的底气,认定李渭会喜欢自己。永安公主这般,是她高贵的身份还是自己的夫君李渭,给她了足够的自信?

    泪水不知不觉就涌了出来,李渭情动的眼神她熟悉的很,她想也没想就推开她了。

    不要,不要这样不清不楚的欢愉。

    她哭得伤心极了,还颇有几分孩子气地用衣袖擦眼泪,袖子上的云纹被晕湿,她的脸颊也被擦的通红。

    罢了。

    自打她出事,他们就没有好好说过话,李渭坐到她旁边,自己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袖。

    “哭什么?”李渭用指腹抹去她的泪水,湿软的脸颊微凉,泪珠却止不住的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