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水镇离着京城也不算近了,这个小镇许多年都不曾有过这么多的人。

    如今官路被封,浣水镇的商户们赚得盆满钵满,每天迎来送往,笑容堆得满面。

    沈薏环一行人滞留在这里也有几日了,官面上给得回应是说,最迟再有个四五天,怎么都能恢复通行了。

    这几日里,浣水镇上来往的官兵也明显见多,许多人在酒楼茶庄间都猜测是不是那逃犯就在浣水镇里。

    想着方才吃饭时,澄儿也跟自己随口说了几句,沈薏环就觉得很是为难。

    前两日陈大夫跟她说的事,八成就跟这逃犯有关系。

    他倒是也没细说,只说想让她们多带上一人走,但事出有因,必须得将人藏在她的马车座椅下。

    这般鬼鬼祟祟地,若非是那个正被缉捕的逃犯,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饶是陈大夫对她有恩,她一时也颇觉为难,并未立时应下,不过陈大夫那人,最是圆滑,他笑了笑,倒也并未强求于她。

    沈薏环坐在客房的茶桌前,桌椅的木质粗硬,其实根本算不上舒服,但她心中思量着其他的事,倒也没太在意。

    茶水是新换的,晃晃茶碗,底下滤着一层茶叶的碎末,她只抿了一口,便放在一旁。

    陈大夫前几期说了,他今日还会过来一趟,应该还是为了那件事。

    她正静不下心,陈沅便来了。

    还是上次那个雅间,还是那展隔门的屏风,沈薏环坐在一侧,等着陈沅开口。

    “丫头,想得如何了?”他笑眯眯地,言谈间倒颇为亲切。

    “陈大夫,我能问问,您为何要搭救那人,又为何定要我来帮忙吗?”沈薏环沉吟着,问出心中所想。

    这陈沅她虽然不太了解他的为人,可仅有的几次会面,便能看出他是个机敏通透的人。

    这样的人,怎会束手无策地要她伸出援手?

    何况,他许多行为,都并非是无的放矢,他执意要自己相帮,定是有后文的。

    “这人与当年安平侯府的事有些关联,也不是没别的法子,但若是你能帮一下,这事会好办许多。”

    陈沅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会,他人也有几分颓丧。

    “丫头,我不怕你笑话,当年若不是在南疆战场遇到安平侯,我根本活不到今日,别的不说,他与南疆那几个国家战场上厮杀多年,绝对不可能投敌。”

    “他蒙冤落难,死得不明不白,我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着的也就是还他清白,如今既然有了线索,我断不可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