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芙也在一旁补充,“侯爷还说,若是夫人觉得小厨房做的饭菜不合口,不妨多聘几个厨娘,千万不要亏了自个儿。”

    孟芫面上依旧持重,心里腹诽,这是想拿吃食糊住她的嘴?省得下回见面时候责骂他。

    紫棠趁着给孟芫梳头,倒是问了件正经事。“侯爷方才同奴婢们吩咐,让咱们将东暖阁里、夫人用得上的家什都搬回到正屋里,奴婢们想着,这事也是正理,又怕您疑心咱们受了拐带,所以这会儿请夫人拿个主意。”

    孟芫听见紫棠改口叫夫人,也没有刻意纠正,“另立灶头的事先缓一缓,寻两个造汤水点心的厨娘倒是不打紧;东暖阁里的物件也不须大动,只将那张软塌移过来,其余的你们看着料理。”

    正屋里只一张床,这张榻挪过来,又是给谁预备的?

    没人敢问。

    反正昨夜孟芫住进正房的事,院子里的猫儿狗儿都已经知道了。既然家中男女主人终于合了房,旁的细枝末节也就无须计较。

    孟芫穿戴妥当,慕淮也从客院回来了。

    几个丫头循礼给他问了安,孟芫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可一见着人,还是忍不住半红了脸。

    她强撑着含笑问他,“侯爷忙完了?这会儿可要传膳?”

    慕淮到底老辣许多,从面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旖旎。

    “方才进门时恰遇上祖母院子里的丫头来传话,说让咱们今晨到三思堂和祖母她老人家一道用膳,咱们小厨房里的餐食,就赏了丫头们吧。”

    慕淮从前没有近身伺候的女使,老妈子也只在院子里不进屋,这丫头们也只能是孟芫带来这四个得用的。

    碧芙带头屈身谢恩,慕淮已经上前一步,行到妆镜前,打量起孟芫今日的装束。

    “夫人今日这身衣裳显得贵气,就是这胭脂重了些。我瞧着,不如将眉色添重些,还显得生动些。”

    他说着,竟十分顺手地从妆奁旁的小盒子取出炭笔,作势要亲自给孟芫画眉。

    孟芫已经彻底傻在当场了。

    上辈子也有这么一遭,却是在新婚次日。

    紫棠见孟芫没言语,怕慕淮感到尴尬,赶忙圆场,“侯爷拿刀兵的手,竟也会轻描慢画?”

    慕淮顿了一下,他这手艺还是第二辈子一点点练出来的,先头几回自然遭过孟芫嫌弃。

    这话无从解释。

    “我幼时曾习练丹青,仕女图也画得。”

    这一回,慕淮离得极近,几个丫头识相地散去,佯作铺床叠被、倒水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