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门前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安排了车夫两句:“那个食盒里有一串糖葫芦,我吃不下了。”

    “好嘞。”车夫也曾是贺将军的部下,打仗时瘸了一条腿,但是赶车赶的又快又稳:“大小姐您放心,小的保准给您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马车顶着风雪渐渐走远。

    还没舒一口气,钟晟睿就突然从身后冒出来,阴测测的说道:“贺姑娘这么宝贝那串糖葫芦,本王倒想知道是谁送的。”

    贺宛琼吓了一跳,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反手,被钟晟睿的折扇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收手:“九王爷。”

    “本王就问上一句,贺姑娘怎么还想动手,”钟晟睿险险的闪开对方的拳头,仍凑过去继续问:“莫非是贺姑娘的心上人不成?”

    “只是将军府一个家奴罢了。”

    “……这天都要黑了,这城门又该关上了,”贺宛琼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她四下张望,冲着卫故大步走去:“卫统领,门外的灾民可都进来了?”

    “别走啊,”贺宛琼越是躲,钟晟睿就越是想要上前追问,他厚着脸皮跟了上去:“若是贺姑娘有了心仪之人,本王大可以去当个媒人,帮你牵牵红线。”

    “谁让咱们现在绑在一块呢。”

    贺宛琼脚步顿住,她转过头看向喋喋不休的钟晟睿:“不劳九王爷费心,您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她怼完了一句,又紧接着问道:“不知王爷和好友叙旧叙的如何,可都是同王爷一般的善心人。”

    贺宛琼的话题跳的太快,钟晟睿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是该顺着话题显摆显摆,还是继续追问,片刻后想要炫耀自己人缘好的心理占了上风,他挺了挺鼓囊囊的胸膛,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瞧见了没有,”他捻着几张大额的票面来回掀动,语气里带着自得:“本王那些至交好友一听说本王有了差事,都倾囊相助。”

    “不过是喝了一顿酒,就凑了三万两银子出来,”钟晟睿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喜意:“本王瞧瞧今日进城的人也不算太多。”

    “这些银子不论是买棉被还是买粮食都够了,紧巴紧巴说不定连北城区都能修缮起来……”

    “还远远不够,”贺宛琼结果银票点了点,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城门不止开一天,今日进城的百姓都是住在京郊附近的农人,远处的灾情定是更加严重。”

    “从明日开始,每日想要进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城门已开,但京城慈善堂可住不下这么多人,”贺宛琼指了指兵士们临时搭建的棚子:“就算将北城区全都收拾出来,恐怕也未必能全都收留。”

    “若是单单把人放进来就不管了也不行,这波灾民鱼龙混杂容易生事。”

    她遥遥的看向越来越暗的天色,冷静而又克制的开口:“开城门只可救百人,还有上万人陷在各处等着官府施救。”

    “只愿这场雪早早的停了,不会有更多的人冻死,来年也不会引发瘟疫。”

    “本王……这是上了贼船啊!”钟晟睿就算是再蠢也醒悟过来为什么父皇久久不肯开城门,更何况生来就是龙子皇孙的人有几个是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