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知慈幼院一案,仵作是谁?”宋宣问胡大夫。

    “你问这做什么?阿宣啊,官府定会严惩恶人,你不需要担心。”

    “我想问问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胡大夫想起罗毗云曾住在宣威镖局,大概宋宣自责。他想到这一层,便深以为自己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应当为小姑娘解开心结。

    “这种恶人最是狡诈,擅长伪装、蛊惑人心!你就不要怪自己了,他最后定没有好下场,千刀万剐都轻了!好在你爹没受害,对了他摆在你爹屋子里的那些东西,你撤了没?还是撤掉吧,万一这个妖道做了什么法在里面,你爹可就太惨了,他当年也是……”

    “胡大夫!”宋宣强行打断他的啰嗦,“我就想知道死因,仅此而已。”

    “哦……”胡大夫遗憾开解不了这孩子,但还是告诉她,“东南角教化巷里的老黄,时常给衙门做仵作的差事。”

    “多谢。”宋宣告辞。

    “他家门前好认,你去了就知道。”胡大夫在后面叮嘱一句。

    宋宣在教化巷走了不多远,就懂了胡大夫说的“好认”。

    这不出殡不祭祀,在自家门前挂两串白灯笼,的确是品位不凡。

    宋宣叩了院门,却无人应答。她推一下门,是虚掩着的,便自己走了进去。

    黄家的院子寥落荒乱,杂草生的像片野草地,一处地沟旁还生了芦苇,足有宋宣肩

    膀高。荒草地里扔了许多的空酒罐子,陈年的酒味发酵出奇怪的味道。

    宋宣跳过了几个酒罐子,又躲开了几片碎陶片,才来到屋门前。

    “请问黄仵作在吗?”

    无人应答。

    宋宣再叩门:“宣威镖局,宋宣。有事相询黄仵作。”

    就在她以为家里无人时,突然屋子里传出酒罐子落地的碎裂声,然后是“噹”、“噹”几声,门开了。

    门后之人像个醉酒的乞丐,白日里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人瘦弱邋遢,头发灰白年纪应当不小了。他一条腿齐根截去,拄着木拐杖。

    “你说,你是宣威镖局的?”

    他声音嘶哑,说话时喷出难闻的酒气。

    宋宣得体的拱手见礼:“是,请问是黄仵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