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宣啊，你爹是被这个镖局累的啊……可只要有他在，不论如何就塌不了天。如果他不好了，你和这镖局，以后怎么办呢？”
毛大利此时正好走进来，听到这话鼻子一酸。
宋宣只是点点头，说道：“您放心，我都明白。怎么才能治好我爹？”
“你爹这郁症，只要睡得着觉、吃的下饭、愿意见人，就能见好。”
“只是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重，好的也就一次比一次慢。这回又多了自言自语的毛病，你们还是得有人精心看着。针灸吃药还是和以往一样，我每天都会来一次。”
“切记，病中不要在给他压力，不要刺激他。”
宋宣一一应承着。
“多谢您，您费心了。请去账房支医俸吧。”
“算了。”胡大夫背起医具箱子，“今天的事我听大利说了，你们如今正是困难的时候，医俸等你爹好了再说吧。”
毛大利去送胡大夫，宋宣便一本一本的把书放回书柜上，最后只剩了那只石象在手里。
那是青绿色的石头雕刻的一只迈步向前走的大象。
因为大唐是上国，常有番邦来朝拜，长安的百姓也得幸见过许多外邦风物。比如那一年兰那泰人就乘坐着这叫“大象”的庞然大物走在长安街头，当时家家户户都上街看稀奇，宋宣也坐在李大利的肩头看了场热闹。
据说佛寺里的和尚们很崇敬象，说是佛陀多有驱乘大象的。但宋宣没读过佛经也很少去寺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大胡子道士，为什么也送象呢？
宋宣掂量了一会儿，把石象放到了她爹床头的矮几上。
宋宣走出东堂屋时，突然空中又飘飘扬扬吹来许多海棠花瓣，那奇怪的花香也再度弥漫。
她顺着风的来向看过去，层层围墙阻挡住视线并不能看到是哪里的海棠树开了花。
突然屋里传出东西掉落的砸地声，和宋可忠的一声叫喊。
宋宣连忙和刚回来的毛大利一起进去。
宋可忠本已经睡着，不知为何突然惊醒。他神思恍惚，似乎不知身在何时何地，看到冲进来的毛大利也不认识，蜷在床角手足挥舞要驱赶他离开。
毛大利好一会儿才让他认出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便又成了那呆呆的样子。
宋宣环视了一下屋子，发现刚才落地的是那只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