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的钻心疼痛让杜黛跌坐在地,她头晕目眩,嘴里全是铁锈味的血水。

    好痛——

    杜黛抬手捂着嘴,全副心神都被痛意吸引,双眸泪水汹涌,清丽的妆容花了满脸。

    牧之归站在这间破落屋子里,背着光,身前一片阴影,对她的哭泣无动于衷。

    “嫂嫂,你自幼熟读诗书,居于深闺,家父母亦是德行端正之辈。”

    牧之归嗓音里带着浓浓失望,他失魂落魄注视着跌坐在地的杜黛,轻声自语:“你怎会如此?你怎能如此……”

    若是梦里的杜黛遥,此刻恐怕羞愧得恨不得撞上梁柱,一死了之。

    她本就心怀死志。

    但杜黛听到这不太真切的话,却无所感,她只觉舌头刺痛,很想拿手机打个救护车。

    随着杜黛另一只手摸索身边,她摸到的是冰凉的地面。

    杜黛蓦然睁大眸子,破落屋子里的家什不多,每一样都带着古旧之意。

    脱了漆的红木柜子,刻着花纹断了一角的倾斜衣柜,还有木桶粗的梁柱……

    眼前这一切,与梦里朦胧的场景几近重合。不同的是在梦里,杜黛就是个旁观者,感知不到太强烈的情绪。

    而今,她却是局中人。舌头的痛感不断告诉她,眼前这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她成了杜黛遥,成了误以为要娶她的,是心上人,结果却发现自己嫁的是心上人大哥的杜家二小姐。

    在杜黛抬眸望向牧之归时,杜黛遥残留的悲愤与委屈让她酸涩了鼻子。

    “……为什么,当年你为何要亲自上门提亲。你既不娶,你为何要前来!?”

    杜黛忍着舌头的痛意,悲愤质问,她抬手紧攥心口的衣物,这不是她想问的。

    可她知道,杜黛遥一定,一定很想知道答案。

    “家父母早丧,兄长腿脚不便,只得我来操持。我早与你家爹娘说过,求娶的乃兄长……”

    牧之归眸光黯淡,视线微侧不再看她,他喉结滚动,闭上眸子轻声道:“兄长事务繁忙,你远嫁过来,人生地不熟,难免觉着害怕与不安……”

    “府上没有与你同龄的婢女,哪怕有,也不得与主子主动攀谈,左右只有我是个闲人。”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之前,一直,很尊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