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鬼怪姓名书写在符纸上甚至可以直接杀死对方——在道法充足的情况下,否则就是之前江吟川挂南瑭名字是的样子,毫无作用不说,还废纸。

    此时吴昔将名字报了出来,可以看出他确实是不想和南瑭斗下去,“议和”的诚意很足,尤其是在知道他们这边还有一个道士的时候,这就相当于直接将把柄递到了江吟川手里。

    但另一方面……

    南瑭手指微动,他刚才两次都没能碰到对方,这吴昔不愧是地头蛇,还是有些实力的。如今敢直接报上名字,岂不是更说明了他并不畏惧他们。

    “真是有意思。”

    他之前就注意到吴昔了,虽然江吟川后来的悟道都是吴昔搞的手脚,但第一日的却是实打实的,许多年终回故土,再闻旧曲,可又是沧海桑田,心中顿生感悟。

    那种顿悟过于透彻,南瑭毫无防备,气息外泄他也没来得及做处理,吸引而来的鬼怪多不胜数,茶馆里里外外都被填满,于今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鬼怪虽多,却无一不忌惮南瑭,只敢远远看着,偶有运气好的能沾到一点儿外泄的道气,其余只不过是眼巴巴凑个热闹罢了。

    但在这之中有一个人南瑭确实多注意了几眼,他算是站得最近的,以南瑭为半径,这人再向后一米才有其他鬼怪,是以那晚这人算是吸食最多的了。

    但即便如此,他当时却没有贪婪之意,南瑭刻意阻挡道气也不见焦灼,只站在那里,规规矩矩,南瑭也就没有多在意。他不逾矩,他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但却是没想到被他在背后阴了一手。

    如今看来,也更是狂妄得很。

    南瑭决意今日要好好将人收拾一番,也不多与他浪费口舌,右手在空中虚握,一柄长剑渐渐出现在他的手中,那长剑通体泛着冷化,乃是玄铁所铸,剑柄漆黑但仔细看去却又刻画这复杂古老的纹路,那图腾江吟川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这柄剑正是上古名剑,卢珂。

    卢珂乃极寒之剑,与南瑭此人甚为相配。名剑出鞘自带嗡鸣,寒气以南瑭为中心迅速扩大,一时间春意盎然的早春草色全都迷上了一层冰霜,只余江吟川所立之地还维持着不多的绿色——这应该是南瑭特意给他留下的防护。

    然是如此,江吟川还被剑气逼得向后退了几步,直退到绿色边缘才堪堪站稳身子,而先前那只小鬼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卢珂剑气袭来,他便直接冻成了一座冰雕,气息一荡就化成了粉末。

    这是江吟川第一次直面南瑭恐怖如斯的实力,一时间腿肚子也有些发软。

    这边江吟川心有余悸,那边二人却是再次交手,吴昔挡住了南瑭的剑气,脚下以他为界限,身后是大片的绿意。南瑭手握长剑,手腕扭转,剑尖直指吴昔,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道残影。

    只听“铮”地一声,吴昔自袖中伸出一把匕首,生接住了南瑭这一剑,一时短兵相接吴昔被逼得直退了三步。吴昔面色凝重,再次张口欲说什么,南瑭冷笑,直接提剑又攻了过去,吴昔只能顺着南瑭去挡,根本没有开口道机会。

    霜白随着吴昔被逼退逐渐侵蚀了整个空间,俩人来来回回刀光剑影,更是引得天地变色,这一片本来由吴昔幻化出来的幻境已经是是摇摇欲坠,天空之中更漏出了几道裂缝。

    眼见着茶馆的样子已经显露了出来,一声“轰”地巨响,空间猛地一震,吴昔落败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他刚要起身,南瑭便一脚踩到他的胸前,硬生生将支起来的上半身压下去,手中用力,那柄卢珂剑直接从吴昔胸口穿过扎进了地面里。

    这下子吴昔是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一场战斗总算是结束了,天地也变回正常,江吟川长舒了一口气,走到南瑭身边,低头询问:“小阮与张伍华可是你从中作鬼?”

    被压制着躺在地上,吴昔抬头去看江吟川,面上仍是非常不屑,显然是极瞧不起江吟川的,又或者说是极瞧不起人类,此前言语中也多有体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