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把祠堂大门推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徐和熙感谢地冲她笑了一下,那丫鬟便下意识红了脸,低下头去,等徐和熙走进去后,又动作轻柔地把门重新关上。

    家丁们再次把祠堂包围起来,隔绝了里面的一切声音。

    徐家是扬州逾百年的名门望族,宗祠修建得极大,一进门便看到墙上立着满满一排牌位,让人一眼便产生一种肃穆的感觉。

    牌位下凸字形摆着三把椅子,坐在最首的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左手边是一个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徐老爷和徐万知。

    徐老爷右手边还坐了一个手持盘龙拐杖的老妇人,老妇人看着年纪比徐老爷还要大,从徐和熙走进来后,那双精明的眼睛便不住地在他身上打量。

    三人身侧还立了一个一人高的屏风,屏风后面隐约可见许多人影,似乎就是徐府其他女眷。

    徐和熙站定,冲正前方行了个礼:“徐老爷。”

    徐定生年过花甲,声音却中气十足:“你是徐灿的什么人?”

    徐和熙:“苏州徐府嫡子,徐和熙。”

    徐定生点了点头:“那按照辈分来说,你还应当叫我一声伯祖父。”

    徐和熙便十分自然地叫了一声:“伯祖父。”

    旁边的徐万知听了,直接拍了一下椅子把手:“爹!他可是狗皇帝派来的!”

    就凭这一句狗皇帝,徐和熙就明白燕天子为什么要针对徐家了。

    就算是项承这种奋战前线的将军对周羿不敬,周羿都可以不顾国家利益只为私人恩怨地把项承的粮草扣下来,现在看徐万知这个态度,燕天子判他们个市曹凌迟都不奇怪。

    徐定生没理他,一双清明的眼睛依旧看着徐和熙:“我听春环说,是你拦住了要来抄家的禁军。”

    徐和熙:“是。”

    徐定生:“你拦住他,可是有办法解徐府今日之围?”

    徐和熙:“是。”

    旁边的徐万知又坐不住了:“爹!”

    徐定生直接一抬手打断了徐万知后面的话:“不知堂孙有什么办法。”

    这便堂孙的叫上了,看来徐府确实是被逼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徐和熙不徐不疾道:“燕天子的目的是江心港,既然他要,伯祖父您给他就是。”

    徐定生一开始还以为徐和熙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听到这句,便叹了口气:“怕就怕把江心港给他,他依然要抄我们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