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什么撞击了下,弹起一阵灰尘,太久没擦拭过的布满尘埃的心,连感动也麻木得很,因为另外一把绝望的嘶吼封闭了这些感官:“你一天到晚除了逃课、花钱你还能干什么?画的这些狗屁东西,天天对着女人的大屁|股你不感觉羞耻吗?”、“我让你看,二十四小时你给我目不转睛地看!”十几岁的少年被愤怒的父亲按在屏幕前,撑起两只眼睛目不斜视,白花花的女人躯|体晃来晃去,像尊严被剥光了遮羞的外衣,在太阳底下暴晒。

    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曾有过靠自己再也不靠父母的质朴的心。

    但为什么,有些人做到了,有些人却做不到呢?

    “妈,我要是暴露了,可不给你们丢脸吗?就三万块而已,这个学期的作业和论文全包了!”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人连羞耻之心都丢了,心安理得地花着父母的钱,在他一次次绝望地嘶吼时竟报复性地感到无比窃喜。

    这就是你们要我上的大学!

    凌云木相信,再坏的疽痈,也有尚未败坏的完好的早期时刻,回到最初,或许能找到病坏的根源。

    “凌云木赶紧的,你是怎么变成精神病的?”吴洪轩伪装起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羞愧,催促起来,继续当一个大笑话在听。

    “高考结束那几天,我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吴洪轩,你知道我高考考了多少分吗?”

    “不好意思天才,我对你考多少分完全没……”

    “693分。”

    吴洪轩被强行“炫分”有些不满,对方又说:“一个精神病人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吗?”

    “你是说你是被强行抓进去的?你没有精神病?”

    吴洪轩完全不知道其中原委,那他是怎么知道结果的呢?是谁送他一柄精神病人的利刃反攻凌云木的呢?

    是寄件者吗?从中作梗是他的风格吗?凌云木还不能肯定,但倾向于否,寄件者没有必要来这么一出。

    “6月13日是学校举行毕业晚会的日子,那天晚上我刚回到家,就看到全家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我养父母一家四口,全被杀了。”

    吴洪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你说什么?”

    “我养父母一家被灭门了。”

    “谁干的?”

    “手段十分残忍,他们是被凌虐致死的。像你欺负同学那种烫屁|股的手段太小儿科了,凶手比你凶残一百倍。”

    “所以,你被吓破胆变成疯子了?”

    “是啊,我被吓着了,往后看到什么人形生物,都以为是怪物。”

    “是被仇家寻仇了吧?你怎么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