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口，是一阵劣质的甜腻，顺着嗓子一路堵到食管。
她低头看一看，辨认出包装纸上印着的品牌名，和记忆中三分相像，模仿得相当成功的山寨货。
拧开车座上放着的保温瓶，梁嘉月就着温水，两口将能量棒吞下去，包装纸团成一团，扔进腿边的塑料袋中。
韩茂云开了车前灯和雨刮器，有节奏的刮擦声令人昏昏欲睡。
他顺手拧开车载电台，可惜因为偏僻和风雪，电台里只流出“滋滋”的电流声。
一连调了几个频，都是如此，韩茂云不免几分烦躁，索性伸手关了电台。
他抬头，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
梁嘉月安静地窝在后座上，整个人陷进羽绒服搭出来的一个小小空间里，脸庞清减，显得那双眼睛格外引人注意。此时，她正无神地盯着窗外漫天的飞雪，眼神里流出几分愁绪。
“这几天雪应该能停。”清一清嗓，韩茂云开口。
反驳他似的，这句话尾音才落，窗外的雪更密地洒下来。原先还只是霰粒样的小雪，现在，片片落在车窗上的雪花比指甲盖还要大。
梁嘉月恹恹地应一声。
车开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回了他们落脚的村子。
韩茂云拒绝了梁嘉月的帮忙，挥一挥手，示意她赶紧回房，自己转过身，从车厢里往外搬这次去镇上添置的物资。
梁嘉月抿一抿嘴，拎着后座上的黑色塑料袋，快速朝房间跑去。
推开门，先是被屋里屋外毫无差别的温度冻得一激灵。
房间中央架着的火炉已经熄灭，只留下一点未尽的余温，窗户被紧紧关死，两帘简易窗帘没合拢，透进一点窗外积雪反射的光。
靠墙的木床当中，鼓着一个小小的包。
一片昏暗里，梁嘉月摸索着找到了门边一根拉绳，拽一下，暖黄的光线亮起来，房间总算显出几分生气。
床中间的鼓包动一下，吴琪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回来了。”
梁嘉月应一声，没急着过去。
她转身，退出去，用房门口的簸箕从柴房里扒拉回一堆煤块和木柴，费了半天功夫，总算成功将火炉再生起来。
柴火哔哔啵啵地烧着，房间里的温度一点点回暖。
吴琪从被子里钻出来，跪坐在床上，身上裹着两床被子，看着梁嘉月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