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眼，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人不知何时趴在车引擎盖上，她褴褛的连衣裙上全是血，充血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直勾勾盯着车里的人，一步一步往挡风玻璃上爬。
每爬一步，手掌就狠狠在挡风玻璃上一拍:“砰……”
引擎盖上、挡风玻璃上拉下一个个长长的血手印。
“愣着干什么？”后座的人都快炸了:“开车啊，把她撞出去”
老头颤抖着要去扳动着变速杆，但车上的零部件此时都变成了冰坨子整个连在一起，不论怎么用力都扳不动。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女童声唱出的儿歌在耳畔炸起。
本是温馨的儿歌，但这发声活生生被提了好几个音阶，入耳变成了凄厉和哀嚎。
歌声响起，刚刚只是车头传来的拍打声迅速蔓延到全车。
一个一个的血手印凭空出现在四周的车玻璃上。
……
深秋少有雷雨，开车沿着出城路线一路追来的警员看着远处霹雳而下的第一道闪电之后开始从天空往下灌的雨，心里都不可避免的带着深深的担忧。
副队长池照目光顺着闪电往上，盯着天空中盘旋在闪电上空的乌黑的浓云。
“王队”前车警员通过对讲来问:“前面两条路，怎么走？”
旁边的池照指着右边挨着闪电的那条:“王队，我带人往这边追，你们走那边，兵分两路”
他不等队长回答，飞快的拉开车门，换到另一辆车上。
这一路都是芦苇丛，右边这条往前走差不多二十分钟，一座废弃厂房出现在池照等人的视野里。
远远看去，乌云就盖在厂房头顶，闪电时不时照着五层高的厂区劈下来，刺眼的光和刺耳的声音来人不敢贸然行动。
同行的警员全都看向池照，等他发号施令。
池照拉开车门，环顾一番，目光落在角落里停着的白色面包车上:“找几个人过去确认，我先带人上去看看”
他不是和别人商量，布置完之后伞也不撑就窜进了楼房里，特警紧随其后。
与他们的荷枪实弹和小心翼翼不同的是，就在这栋楼五楼一个隐蔽的房间里，秦矜翘着二郎腿悠闲的靠在一把椅子里，地上是被折得扭曲的五个人，他们脸上表情痛苦不堪，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仅有的呜咽的声音从他们喉咙发出。
秦矜看向门的方向，轻轻一个响指，五个人移位的躯体像是被无数股看不见的力道给扳着强行归位，骨头碎裂的声音窸窸窣窣传过来。
天上好几道闪电照着厂区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