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航撕开冰棍的包装纸,很轻地叹了口气,把冰棍塞嘴里,一口塞了半根。许一帆说:“又没人跟你抢。”

    “不咽进肚子里……谁知道?”

    “咱俩在一块儿的时候你说话没那么结巴。”

    “跟你在一起我……放松。”他含着冰糕,含糊地说,“我知道你不……嫌弃我。”

    许一帆原本想说你妈肯定也不嫌弃你,但话到嘴边没说出口,祝航是个很敏感的人,或者说,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敏感地,哪怕三个月的婴儿也能分辨出谁对自己是善意的,谁对自己是恶意的。“我不会嫌弃你的。”

    祝航咧嘴一笑。

    许一帆接着说:“但口吃还是要治。”他认真看向祝航,“你难道不想脱离你妈?等你脱离了她,你一张嘴结结巴巴的,想干什么都是个障碍。你懂我的意思吗?”

    祝航给他说得愣住,点了点头。

    “去治,行吗?”

    “行。”

    等祝航吃完冰棍儿,俩人又去了许一帆表姐那儿,一直待到晚饭时间,表姐的女朋友来了,身上体恤上带着个大脚印子,说:“你给我找件衣服换。”

    许一帆他们正打算走,碰上了就打了个招呼,喊她:“萌姐,你衣服怎么弄的?”

    “被人踹的。”萌姐说,“那孙子把车子停在路中央,老子让他挪挪车,他不但不挪,还挑衅我,一车人都被那个王八犊子堵着走不了,老子不打他他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许一帆的表姐打了她一下,说:“快去换衣服吧。”

    “我先去换衣服啊小弟们。”

    祝航嗯了一声,两人跟表姐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七点多钟江美兰给祝航打来电话,语气比下午的时候平静很多。祝航有点吃惊,没想到他妈这么快原谅他,别别扭扭喂了一声,那边问:“你晚上要不要回家?”

    “……”祝航回头看了一眼许一帆,想了想说,“回。”

    “你现在在哪儿?”

    “跟许一凡……在麦当……当。”

    “你们两个还没吃饭嗦?”

    “刚吃……完。”他说,“晚、晚上许一帆住……我们家。”

    “好。”江美兰顿了一下又说,“屋头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