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月微张着口,眼神里显出几分湿润,讷讷地望着蒋珩。

    “怎么?”蒋珩将她的神情看进眼里,挑一挑眉,调侃,“感动了?”

    梁嘉月皱了皱鼻子,带着几分鼻音,“嗯”一声,“感动。”

    蒋珩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顶,“太容易被收买了。”

    把他的手掌拽下来,梁嘉月反反复复去看掌心的肌理,“这些话,你以前怎么不说?”

    蒋珩由着梁嘉月把玩,鼻子里轻哼出声,“太肉麻了。”

    梁嘉月笑一笑,“有吗?还好吧,我挺喜欢听的。”

    蒋珩嫌弃地撇一撇嘴角,露出一副敬谢不敏的神情。

    被他的表情逗笑,梁嘉月挠一挠他掌心,“开玩笑啦。”

    她在脑海中想了想蒋珩天天对着她说情话的模样,先打了个寒噤。

    “冷吗?”蒋珩低头问她,“先去洗个澡吧。”

    梁嘉月乖顺地点点头。

    微微有些烫的热水打到肌肤上时,梁嘉月终是没忍住,从唇间逸出一声轻叹,终于有了自己离开那个山间小乡村,重回城市的实感。

    山间缺水,他们借住的小乡村又地处偏僻,常年不见外人,村里但凡年轻些的人,都纷纷逃离,去往别处寻找活路,村里留守的不过是些老人,借给他们暂住的土坯房遮挡风雪都勉强,自然更没有淋浴洗漱这种条件。

    那几天,她与吴琪都不过是在灶上烧了热水,草草擦一遍了事。

    此时此刻,站在并不算豪华的卫生间内,任热水冲遍全身,梁嘉月心头竟然升起一种淡淡的感激之情。

    怀着这份虔诚与感激,梁嘉月在卫生间足足呆了将近一个小时。

    从浴室出来,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了不少。

    自洗漱包内翻出干净的毛巾,裹住尚滴着水的湿发,堪堪整理好,浴室门便被敲响。

    蒋珩站在门外,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一圈,咳一声,“好了吗?先出来吃点东西。”

    梁嘉月侧过头,擦着头,跟在蒋珩身后出去,“什么东西?”

    客房里的小茶几上,不知何时摆了一碗鸡汤面。

    澄黄的鸡汤在光下油汪汪闪着光,细面上卧着一枚单面流黄的溏心蛋,几颗小青菜铺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