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

    她这样一说,苏云裳就明白了,又细细研读了一遍,这才恍然:好一个金蝉脱壳,若如此可保一家平安顺遂,莫说假死,就是拿了她性命去又有何妨?

    “裳儿若是应了,我这就着人请道长过府,一应事宜尽早安排,免得生变。”苏夫人见女儿倒是很通情达理,心中十分欣慰。

    苏云裳自是无二话,点头应了。

    目的达成,赵晚晴也不多留,就穿着苏云裳的衣裙跟着安王爷离了苏家。

    他们走后没多久,就见一顶蓝色小轿抬进了尚书府,小轿在前院儿停下,从里头走出来个眉清目秀,模样周正的小道长来,瞧着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隔天后晌,苏尚书家嫡女香消玉殒的消息就传遍了,更有传言说这苏家小姐是叫安宁郡主在京西临安河淹死的。

    消息传到赵晚晴这儿时,她正翘着腿坐在院子里打秋千,听着墙外丫头们的议论声,却只是挑了挑眉梢:云裳拯救计划完成!

    很棒很棒!

    翌日晌午,赵晚晴着一袭水白男装摇着手中折扇进了太白楼雅间。

    进门瞧见一玄衣少年正翘着腿倚在椅子里吹口哨,扭头瞧见是她,嬉笑着叫她:“小骗子来咯!”

    “胆小鬼,要不要姐姐来帮你回忆一下,你被狗撵着追了几条街?”赵晚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走到他对面坐下来,咬着手中扇子冲他挑了挑眉。

    听她提起自个儿糗事,少年咳了两声,放下搭在椅子上的腿来,朝着她伸手:“给钱给钱!”

    赵晚晴收起扇子,捏着扇柄在他手心里用力敲了一下,看着他龇牙咧嘴地捧着手呼呼吹气,没忍住哈哈笑了一阵。

    “要不人说最毒妇人心呢,你这小姑娘生得好看,心却黑着呢!”看着她放肆笑着,少年故作痛惜地摇了摇头,见她的拳头就要落下来,又忙往后拿两手抱着长腿缩在椅子里求饶。

    赵晚晴也懒得跟他计较,从袖中摸出一只银锭子,轻轻扣在桌上推到他那边:“闭嘴!”

    “小姐大方,以后有事儿尽管找我,随叫随到!”少年望着桌上的银锭子,眼中瞬时绽放完全光彩,两手将银锭子扣住捧在掌心里掂了掂,而后单手捏着往怀里一塞,抬眸朝着她抛个媚眼。

    “滚。”看着他腻人的妖孽笑意,赵晚晴勉强扯了扯嘴角,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个字来。

    少年拿手指掸了掸衣袖,拿起桌上茶盏吹了吹,却不往嘴边送:“啧啧,过河拆……”

    没等他说完,赵晚晴手里的扇子就已经迎面飞了过来,于是忙侧身躲闪,就听扇子啪嗒一声落在了身后的方砖上,又做惊魂未定模样摇了摇头,眼中却仍带着戏谑笑意:“惹不得,走了!”

    赵晚晴,你得忍着,医药费出不起,出不起!

    “再也不见!”赵晚晴捏着手指头忍了又忍,这才没跟他打起来,没等他动作,反倒抢先一步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走了。

    等到咚咚的脚步声落下去,少年放下手中茶盏走到阑干前头站定,望着她气哼哼背着手往东边走了两步又猛地折回,领着四喜往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