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声:“他们是元啸的孽种,并不是我夫君的,恐怕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力吧?”

    她恨元啸,连带着恨上他的种。

    “那又如何?你是先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将来昭告天下时,只要你说元晟是先太子的骨肉,又有谁敢怀疑?让他亲手推翻元啸的皇位,才是最好的报仇方式。”司空辰淡漠,“太子妃,从现在起,你要时刻谨记,我手上抱着的孩子,是先太子的骨肉,他将是大齐国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老人的话犹如蛊惑,反复回响在薛伶耳畔。

    渐渐的,她望向司空辰怀中孩子的目光变了。

    变得柔软,温暖。

    “夫君的孩子……他是夫君的孩子……”薛伶呢喃,“他是我和夫君的孩子,并非不伦孽种……”

    刚分娩完,女人还十分虚弱。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扎根生长,反复暗示,女人秀丽的面庞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母亲才有的温柔笑容,以及对从前爱人的痴迷。

    她答应了司空辰。

    可是自从司空辰带走她的骨肉,她就整日神魂失守,仿佛失去一切。

    甚至在这种失魂落魄里,竟然忘了还有那个小宝宝的存在。

    她连小宝宝是怎样从奄奄一息的虚弱里挺过来的,都不记得。

    小宝宝不仅不能带给她任何慰藉,相反,随着时间流逝,她对大宝宝越加思念,甚至逐渐开始迁怒小宝宝。

    每每夜深人静,她会面无表情地抱着襁褓,“你哥哥,应当与你一样大了吧?你住在萧家,有奶娘和婢女照顾,有生身母亲陪伴,可你哥哥却什么都没有……小小年纪,就得跟着帝师吃苦,甚至需要早早承担起复仇的使命,真可怜……”

    她念叨着,眸色复杂残忍,“萧廷琛,你是被我元啸强.女干之后才生下的东西,本不该活在世上……原以为你当初甚至活不过两个时辰,可你为什么要倔强地活下来,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深闺寂寞,月光清冷。

    床帐里,女人静静凝着襁褓。

    襁褓里的孩子睡得香甜,小脸白嫩清秀,眉眼竟像极了元啸。

    “你为什么不去死?”

    女人笑容残酷,突然伸手去掐孩子!

    小宝宝从睡梦中疼醒,挥动着肉肉的小手,拼命哭嚎。

    可是伺候的奶嬷嬷和婢女都被遣走,任他哭嚎得撕心裂肺,也不会有人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