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质还未说话,妙云便先说了:“陛下,方才阿秭在同妾与母亲说,陛下待阿秭极好,待阿秭的家人定也会一样的好。”

    这话中的意思已十分明显,几乎就是在暗示李景烨,钟家如今的地位太低,配不上做贵妃的娘家。

    “四娘!”杨氏吓了一跳,忙低喝一声。

    丽质冷冷看一眼妙云。

    她知道这个妹妹一向心气高,胆子大,却不料初次入宫便敢在皇帝面前这般说话,偏她还做出一副无辜纯真的模样,教人恍惚以为她方才不过是实话实说。

    “是吗?”李景烨愣了愣,随即淡淡看向丽质。

    丽质敛下眼眸,一手轻拉住他的衣袖,点头道:“陛下,妾正担心家中长姊,她与妾从小相依为命,却不幸足下落了顽疾,如今没有妾陪在身边,恐怕要伤心。”

    她三言两语将妙云方才话里的意思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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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烨对她家中事也稍有耳闻,便道:“无事,你若想念她,也可让你叔母带她一同入宫,不方便行走,便用你的步辇去接她,你是贵妃,没人敢指摘你。”

    丽质感激一笑。

    一旁的杨氏与妙云对视一眼,心中暗暗着急。

    可丽质没再给她们机会:“叔母与妹妹已来了许久,天色渐晚,一会儿叔父该回家了,叔母与妹妹也早些回去吧。我备了些吃食,请替我带回去孝敬叔父,另有一些衣物首饰,也劳烦带些给长姊。”

    杨氏面色有些讪讪的,闻言也不好再久留,只得带着女儿起身拜别,随宫人离开。

    待人走后,李景烨道:“丽娘,你家中叔父与堂兄,的确身份低了些,与你如今的品级不大相符。”

    丽质打心底里不愿为那家人谋财富官位,只摇头道:“妾能得陛下垂青,已是格外的福分,叔父虽官职低微,可一家人衣食富足无忧,实在不敢再有别的奢求。况且,陛下是天下君王,妾怎敢让陛下因妾而徇私?”

    李景烨愣了愣,没想到她会以君王不可徇私来劝说自己,不由对她多看了两眼。

    从前只道她是个小家碧玉,不懂家国大事,只需温柔爱宠便够了,这几日看来,倒觉得她眼界与见识并不甚浅薄。

    他笑了笑,揽着她肩道:“称不上徇私,不给实职便好。”说着,指了指一旁的裴济,“听闻你堂兄才刚及冠,不如跟着子晦到羽林卫去谋个职位。”

    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裴济本已打算起身告退,被这般忽然一指,只得将起身的动作又压下。

    他方才冷眼旁观丽质与那一对母女时,便想起了先前睿王同他说过的话。

    自婚事定下后,睿王便曾派人多方打听过钟家的事,知晓钟承平待丽质姊妹二人并不好,因此那一年间,虽有机会帮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