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前的人眼看摄政王快步出公主府,像有什么急事,正想说一声大人,您的马还在府上……
可陈淮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这黑寂寂的夜里,他们就没再开口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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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人走到车前上了车,云彻便勒着马,先离开此处。
秋风簌簌,车内却门帘紧闭。
陈淮汜吞了药,还没来得及调息,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凌太医正给他灌第三碗药。
既然他睁了眼,凌太医就将药碗直接撂到一旁的红木小案上:“大人,你自己喝吧。”
药碗溅起了乌黑的药汁,凌太医以他的神色语气,明晃晃地表示不愉。
陈淮汜醒了,没有再躺着的道理。他半坐起身,端了那碗药喝:“谢凌太医。”
一口气的功夫,碗就被他放回小案上,连带桌上的滴滴乌黑也被他擦拭干净。
凌太医是从太医院当值回来不久,他已经五六十岁了,身子骨还硬朗,脸色极红润。
他一心钻研医术,这些年主治裕华长公主,夜间吩咐凌言去给她做按摩。
凌太医还以为,裕华长公主是因为吃他的药,喝他百种药材调养的汤水,加上凌言常年的按摩,才好的那么快。
没想到凌言却跟陈淮汜串通一气,借着身形相仿的空档,一瞒就是多年。
到夜间,凌言去长公主府,可陈淮汜偶尔也会去。
“我教你习药经,是让你参悟调养,并非让你渡与他人。”说到这个,凌太医既气急又无奈。
凌太医一家本是北地辽城人,长姐却远嫁南地汜水城,陈淮汜便是他长姐之子。开始姐弟二人是有些书信往来的,但后来遇天灾人祸,他才与长姐失去联系。
后陈淮汜被卖入长公主府,凌太医当时只是个普通医官,被容嬷嬷请去为新买的奴婢看病。
犹记得那批进长公主府的奴,一个个面黄肌瘦,似都是逃荒流民。
长公主府居然会买这样的奴婢,凌太医开始也暗自咋舌。
那时长公主已五六岁,出宫开府另居有两三年了。
初初,凌太医以为是容嬷嬷欺主年幼,才买了这些瘦地跟二荆条一样的小孩儿。因为在人牙子市场,这些小孩儿便宜,又极容易夭折。府上负责采买下人这么一进一出,来回多次,负责的嬷嬷定能赚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