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再也没有听到母亲的叫声,屋里的大人是平静下来了,但是她们说的男丁,也就是我的弟弟,却啼哭不止……
我回想起那次经历,尽管明白女人生产时毫无例外,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眼下听到这个与自己休戚相关的女人那一阵阵凄厉的哭声还是让我肝胆欲裂。
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睛模糊了,眼泪顺着脸流淌下来。
“好了,出来啦!”忽听得老女人兴奋地喊道。
接着,一声响亮的啼声从那儿传过来。
我的心一震,只觉得整个世界变得光亮无比,随之,师母安静下去
听不到她的惨叫声,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来吧,过来看看你的儿子!”
听得那个老女人在喊我,对此,我似乎无法理解,转身看着那个老人,他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头向那边摆了摆,意思好象也是让我过去。
我这才明白来到眼前的现实,他们是在叫我,是我的儿子出生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下体已被血迹糊满的师母身边,老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她让那个年轻的女子找了块布,为婴儿擦拭一下脸,送给我看。
这时,我的心情无法形容,又是激动又是高兴,然而,接下来,就觉得浑身如同铅灌一样沉重。
看完自己的儿子后,我就走到师母身边,想安慰她两句,可是腰一弯下,腿就发软。
身不由己地,“扑通”一声,倒在她的身边。
“你怎么了?”年轻女人惊叫,“还不快些起来!”
听得她的惊叫,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师母睁开了眼睛,她吃了一惊,想扶我,没能扶动。
老女人连忙喊那个老人,老人过来后,一言不发地将我搀起,在他的扶持之下,我走到一边,找了块青石坐下。
……
事后,在那儿调养了两天,我们俩把孩子抱回道观。
期间,老女人一家问我们是何方人士,我们没敢告诉她,只说是自北方来此投奔亲戚的。
因为这些年此地一直是兵荒马乱,来往的外乡人络绎不绝,他们便没有细问。
回来后,我们的心情又开始郁闷起来。
面对这个小生命,才感到,以前的想法过于天真,因为这事不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